游勇的事情可以暂时搁一搁,这人对她并无恶意,相反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还会帮到她,虽然她还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但那并不重要。现下她比较感兴趣的是那蛇毒。
想了想,她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这东西是她在陆府时顺手牵羊得来的,当时为了给冷旭找解药,她辨析了许多毒丹与解毒丹,她手里这些都是血手陆安最精华的毒丹与解毒丹,想来有了这些保障,研究冥蛇之毒,危险系数会小很多。
夹界名录中有载,冥蛇之毒无药可解,不只是因为毒性太烈,还因为此毒渗透力太强,即便是以内力封住周身大穴也过不了半个时辰便会发作,所以中毒之人,一般都等不到救治便一命呜呼。
史上倒也有人被成功救治过,但那人却是赶巧了正好有位名医在侧,那位名医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九城之一风雅城无双公子的师傅,人称妙手圣医的季云成,而季无双的一身绝妙医术全都传承于他,只可惜这位云成神医因为后来以身试毒,却终因没有找到解药而去世。
临终前他曾经感叹,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找到解冥蛇之毒的有效药,不能为人们解除祸患。也因此他对季无双寄予了期许,希望他能完成他的遗志。只可惜这位貌美的无双公子似乎对比并无意,整日间风花雪月,在接手风雅城后更是变本加厉,游戏人间。要不是医道与武功还不错,这人简直就可以称作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
也因为此,世人常常感叹季云成是所托非人,他这个弟子,委实不怎么样。而冥蛇之毒至今还是威胁着夹界人生命的一大难题,无人可解。
翩然回忆着名录之中的这些资料,眉头微展。
其实照她看来这冥蛇之毒也并非没有克星,游光散人曾在名录中引用季云成的言论:所谓剧毒之物,其实并非无药可解。但凡天地灵物,都符合万物相生相克之理。冥蛇毒虽烈,可在百步之内必有一物与之相克,然蛇巢腹地,危险重重,吾已有心无力,寄期许以后人,望能破之。
由此可见,蛇巢腹地必定有能克制蛇毒之物,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罢了。要想解冥蛇之毒,必然要到蛇巢腹地走一趟。
但是这蛇巢到底在哪里,她可是一点都不清楚。那个游勇似乎对夹界很是熟悉,也许他若带路,说不定能找到那蛇巢所在,但前提条件是他肯答应才行。不过,他那么奉行明哲保身,要他深入险地可不容易。
这事,看来还得另谋他策才行。翩然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隐隐之中那股血腥中夹着馨香的气息又再度飘来,翩然闭目凝神,开启全身的感知力,细细分辨着,好一会儿她才霍然睁开眼睛。疑惑的咦了一声。
“女人?”
没错,那股馨香之气是女人身上的胭脂味,而那血腥之气,只怕是这人身上所带,如此浓重,想是常年游走于杀戮场,而在这夹界中符合这种情况的应该只有山匪。可这山匪竟然是个女人吗?真是无奇不有。
翩然淡淡扫了眼窗外,这座和平庄只怕大有问题,据她估计,不是被山匪控制,便是被山匪占据了!
不过无妨,她们想玩,她易翩然奉陪就是!她倒想看看,这个女匪首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
深夜的和平庄,一片静谧。大多客人在这时辰都已经上床休息,整个庄里只有寥寥几处灯火还在摇曳,这其中就包括二进院的主屋三号,西厢一号与东厢二号。
不过在后院,原本黑漆漆的院落却燃起一盏昏黄小灯,让这本就狭窄的后院更添了一种阴森之感。灯光是从后院最角落里的一间厢房里传出来的。此时,在这房间里有五个人,其中两个颤巍巍站在下首的竟然是白日那店掌柜与小二。而在上首的三个人,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分站两侧,正中间坐着的却是一个相貌十分娇媚的女人,梳着飞仙髻,髻上插着一只坠有八宝流苏的金簪。眉目如画,樱桃檀口,一双水汪汪的眼中尽现风情。
相信是个男人见到她,第一个动作便是咽口水,第二个动作就是扑上去。但此时在场的四个男人没有一个敢做如此幻想,因为他们都知道,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匪首!
“什么?搞砸了?真是两个废物!既然事情没办成,还来见我做什么?阿大阿三,把他们给我丢到角狼原去喂狼!”
娇娇柔柔的声音差点软了男人骨头,当然,没人敢忽略这女人话中的意思。而早已见识过这女人手段的店掌柜与小二脸色刷的变白,不约而同的扑通跪倒在地哭丧求饶:“大当家饶命啊!实在是事出突然,我们才没办成你交代的事!不过除了那三间房的客人,别人都已经中招了!求大当家看在这点上饶了我们吧!”
“哦,事出突然?你倒给我说说看,是怎么个事出突然法?”娇媚女人美目流转,淡淡扫向店掌柜二人。
“是,是这样的。”店掌柜与小二对视一眼,由小二开口道:“本来那王猛已经中招了,可不知打哪里来了一位姑娘,那王猛因为药力发作竟然与那姑娘纠缠打斗起来,没想到那姑娘竟然身手不凡,不仅打败王猛,还将他身上划了无数血口,可没想到却歪打正着的解了他的药力,如今那王猛戒心大增,再也不肯沾那醉仙酿了!”
“姑娘?什么样的姑娘?”娇媚女人柳眉微蹙,敢在这夹界行走的女人还真不多,这人莫非有什么来头?
“呃,一个相貌清秀,看上去有点冷淡的姑娘,面生的很,我曾经在几大主城待过,却从未见过她。”店掌柜想了想这样回答。
“哦?那可奇怪了,既然无任何背景又怎么敢一个人进入夹界?莫非她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娇媚女人站起身,轻盈的身姿踱了几步,脸上是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