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宅里的对话早已悄悄滋生流传,沉云手握佩剑独自坐在自己的小院之中。
院里高墙瓦檐挤出了四方形的天井,一口水缸放在正中,里面一条红色鲤鱼无精打采的游动。
剑,在手,搁在膝盖上,沉云身边也忽然没有其他人围绕,这一刻的安静他向往了很久。
夏日里的微风依旧还带温度,从书房偷偷钻进带着纸墨的香味又绕道人前。
沉云静静感受着这一刻,天色渐渐擦黑,握剑的手也渐渐松开,放下。
‘邦,邦邦······’
院外已是有人打更,沉云终于肯活动了身子,握剑站起却又忽然的眩晕坐下。
久坐气血上涌,沉云眼前一片漆黑,揉着太阳穴,他不知道的夜幕上却划过一道流光。
“呼······”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沉云知道这是今日心中的烦闷。
持剑推门离家,这一落小院是和手中剑一起得到,如今,院子还在,剑却是要交还回去。
不想了,被人说吧,自己天赋的缺失又有谁人懂得。
挑一盏灯笼,左手持剑,沉云笼在黄晕灯光下,走上了去剑阁的路。
“是谁?”
“爹,是我。”
剑阁有人守门,只遥遥的看见轮廓沉云便知是谁。
“来还剑。”
“嗯,还剑。”
“我···我今日纳了房小妾,她,有孕了。”
刚刚伸出的脚步又生生悬在砖石上,握剑的手第一次颤抖。
“嗯。”
脚步落下,喉头下挤出了一声已是能够做出最好的回答。
父与子之间没有对于了对话,没有眼神的交流,血融于亲在此时也便成了最后的一丝羁绊。
藏剑阁里静悄悄的,也黑漆漆的,衣领下的玉佩让那些看不见的阵法容许通过,可这来自未来家主的权利恐怕也会迟早被剥夺。
剑是一片薄铁,双边开了刃,剑尖锋利能刺穿血肉。
这样的剑藏剑阁里藏了无数柄,沉云每次来此都觉得这里不是剑的归属而是剑的坟墓。
脚步一点点前进,无数静静搁置的宝剑落在了身后,沉云总觉自己像是剑灵投了胎,竟然能够感受到它们的悲苦和落寞。
还剑吧,至少手中的剑不会像它们一样埋葬在岁月里。
阁外,和儿子交错过身影的父亲腰身却是佝偻了一些。
打理得极其整齐的头发,层层黑色下也滋生了一些银丝。
“老大,你怎么了。”
从空中落下了一人,虽未着甲但却依旧弥漫着沙场的气息。
脚下青砖有些破裂,一直呆呆看着地面沉衣玦发现了这点。
“三叔,无事,家里的一些琐碎。”
“哎,家事,有时候家事才最缠人,所以我宁愿去守边关也要离开这家。”
年长一辈的三叔却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像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可晚一辈的沉衣玦却老成得像是过了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