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你被那些女人迷了心智,是我,是我将那些女人一个个除去的”顾明心仍是不明白姬楚雄的意思,望着近在咫尺的剑锋,轻笑,“杀了我傲儿还在冷殿呢,若是我死了,你这孱弱的身子,能不能扛得住傲一剑”
“弑君夺位这便是你给朕教出来的储君”
姬楚雄的眸子里除了失望,竟是还多了几分酸楚,“顾明心,朕念你是嫡长子的母亲,念你是朕的第一个女人所以处心积虑的想要把一切都给你们母子俩,可你们呢”
“你可知月娘是那上古兽人族的血脉你可知月娘拥有号令百兽的能力你又可知顾倾城藏着东启引以为傲的十万不死精兵的下落”
一句句一字字,传入顾明心的耳朵里,也传入了顾明心那脆弱而自傲的心中,她同顾倾城一起长大,事事都要同她争个高下。
可偏偏,她哪一样都不如她,唯一一样,便是嫁给了东启最尊贵之人,为他生下了嫡长子。
他以为姬楚雄是因为喜欢上了顾倾城,才将她留在东启。
她虽是顾家养女,可顾家视她如己出,让她一度忘了,自己是个养女这个事实。
“为什么”
姬楚雄见她眼中有继续凄楚,手中的剑也开始有些微微颤抖,有些力不从心,可终究明白顾明心的疑惑,冷声道,“因为你只是个养女顾倾城才是顾太师亲生的唯有她,才能找到那十万将士的下落保住东启”
“如今东启闹了这般大的动静,十万精兵却连影子都没有出现,你说这皇位谁坐,还有什么意义北溟是现在自身难保,可南溪虎视眈眈多年你说你那个儿子,如今还保得住东启吗”
顾明心终究是觉得脸上有些凉意,伸手一抹,那殷红的血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满手的血腥,好似在提醒着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好事”。
“朕宠你多年,忍你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被聂见远利用,给朕下蛊,假传圣旨你不就是想当这亡国之后吗”
姬楚雄将手中的长剑一丢,坐回了床沿,殿中的宫人们早已被吓得退到了外头,无论里头发生什么,他们都只能当没看见。
“聂聂见远答应,保傲儿登上皇位所以才”
顾明心支支吾吾地想要上前解释着什么,想起这么多年姬楚雄对她的放纵和隐忍,终究是有几分心虚的。
哪怕是她悄悄弄死宫中那些不安分的妃嫔,他心知肚明,却依旧听信她蹩脚的辩解,让她在这后宫之中,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
“聂见远就是只老狐狸这么多年,哪怕是他领兵出征,朕都不敢将一丝一毫兵权交给他你当真是糊涂”
姬楚雄此时的眸子盯着顾明心,好似有几分痛心疾首。
他千防万防,竟是没有想到,顾明心会傻到相信聂见远的话,这才让聂见远钻了空子,掌控了全局。
可他也没有想到,最后回来救他的,会是哪个已经被他放弃的姬风冥,一个没有兽人特性的皇子,不值得他去培养。
可今日,他终究还是从顾明心口中得知,东启是被百兽救下的。
姬风冥的体内,终究还是留着兽人一族的血。
“那如今如今聂见远已经死了,如今唯有皇上你写下诏书,立傲儿为储君,这样才能阻止老四,对不对”
顾明心的眸子里依旧流转着贪婪的光芒,上前两步,扯着姬楚雄那单薄的衬衣,关节都紧张的有些发白。
若是姬楚雄敢说个“不”字,她便只能动手了。
说了再多,也不过是让她看清现实而已,如今局势已经这般了,此时得知事实,只能让她更加想要得到那近在咫尺的高位。
俨然忘了,便是得了,也未必守得住。
“你能阻止老四,能阻止的了南溪吗”
姬楚雄感受到了顾明心身上传来的杀意,压抑着体内的痛楚,微微提了体内残留的最后一丝力气,闲置的手伸向早已藏在枕下的匕首。
“不论他是否能守得住,做娘的,已经做了该做的,剩下的,便让他拼一拼罢了”
话音才落,顾明心手中藏着的短剑朝着姬楚雄的腹部而去。
“当”
刺耳的声音响起,那短剑被姬楚雄的匕首击飞,落在了地上,幽幽的烛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显然是没有想到姬楚雄竟是还有力气反抗,顾明心猛地捡起地上的长剑,慌慌张张地指着姬楚雄,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狼狈。
“顾明心,哪怕朕再虚弱,那也是曾经打下这一片江山的,上过战场的,岂是你一介女子能伤到的”
说罢,姬楚雄手中的匕首利落地挽了一朵刀花,随即便朝顾明心丢去。
从未习过武的顾明心自知是躲不过去了,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没入自己胸前,双目圆睁,口中的声音却冷冽无比。
“姬楚雄,你口口声声为我们母子,可是真的”
终究,她还是想听一句真话。
胸前的痛楚,让她终究是明白,姬楚雄方才,不过是想让她自乱阵脚,那话中有几分真假,此时已经明了。
“朕,曾想过。但,是你先让朕失望了。”
姬楚雄转过身,调息这体内愈来愈钻心的痛楚,却不肯再弯下腰,挺直了背脊,在这个女人面前展现了自己最完美的背影。
他的骄傲与自尊,不能被自己的女人踩下。
“你终究还是骗了我”
顾明心终究是跌坐在了地上,闻言之后眸子里都是癫狂,“一如我拿顾家的事情,骗了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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