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秀一估摸着被发现的可能性不大。

那件衣服是风间纱奈几年前穿过的，早就因为大小不合身，被压在柜子最底层，就算以后收拾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也不会联想到水无月灭族事件上面。

抱着这样的想法，秀一最后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地回屋睡觉。

到了后半夜，风间纱奈从外面回来了。

和几天前离开的时候相比，风间纱奈现在的样子相当狼狈。

一张清秀的脸上面色苍白如纸，全身更是像刚从血水中打捞出来一样，充斥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味。暗部马甲破破烂烂，手臂和脖子处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更是布满了伤口和冻疮，依稀能看到一些破碎的冰渣残屑。

只看她现在的样子，就能够想象之前经历过何等残酷的战斗。

解下面具和长刀，就直接走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出来。

秀一已经被吵醒了，心里隐隐有点担心。

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浴室的房门哗啦一声从里侧推开，风间纱奈穿着浴袍，机械地抬脚走出来，经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一下，差点绊倒。

“姐姐！”

秀一飞快跑过去，从背后扶了一把。

“……”

风间纱奈死死咬着嘴唇，右手无意识地抓住秀一的手臂，手背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青筋毕露，指尖也在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好像有些脱力。

“姐姐……你没事吧？”

“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秀一试探着问了一句，有点担心地拍了拍姐姐的后背，回身倒了杯热水，端过来递到姐姐手里。

风间纱奈下意识地接过杯子，温热的开水刺激下，双手手心恢复了一点温度，眼眸中也多了一丝淡淡的神采。

“我没事。”

风间纱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平复了下来，但颤抖着的身体仍然预示着她心里的不平静：“秀一，你最近这段时间……别往水无月一族的驻地那边去，就算是附近的街区，也最好不要靠近。

而且无论听到村子里的人谈论什么，都不要随便打听，如果有人问起你，不要回答，回来以后立刻告诉我，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

反复叮嘱了秀一几遍，风间纱奈才放下心来，嘴角勾起一丝很勉强的微笑弧度：“我刚执行完任务回来，现在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后面这几天暗部休假，我应该不会出门……

嗯，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教你几招忍术。之前一直因为忙着任务，没能好好指导过你。”

“是吗，那太好了。”

“……”

风间纱奈无声地笑了笑，揉了揉秀一的头发，径自回房去了。

秀一看着女孩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他大概能猜测出，姐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恐怕昨天晚上……杀了不少水无月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