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游戏人心就是规则,人心未灭,蜡烛又怎么会灭呢?”
人面折扇上传来诡异的笑声,本来就氛围紧张的地窖中此刻像倒入了火油一般,瞬间燃烧了起来。
癫狂吧!哈哈哈!
“翠秀姑娘别忘了我那根蜡烛,你可以三根一起吹啊,都吹灭就行了。”陆老爷见翠秀不再动自己的那根蜡烛连忙出声喊道。
“先别管他的,专注吹我们的蜡烛!”芸珊看出翠秀现在好像力不从心的样子,连忙劝喊道。
似乎翠秀连吹两根蜡烛都有些费劲,吹了半天都没能吹灭,反而风助火势,烧得更快了,马上都要超过一直都在烧没停下来的另外两根了。
“若实在不行,那就吹一根吧!”芸珊大声喊道,她看了李松溪一眼,“先吹我的,再去吹李公子的,最后再试着去救陆老爷。”
这时的翠秀已经满脸通红,吹得脑袋都开始缺氧,浑身力竭地抖动着,汗水浸湿了上半身的衣服,实在是吹不出一口气了,必须缓一会儿。然而对面的人却已经不停地催促着,看到翠秀停了下来,更是急得尖叫连连。
“你看他们,何曾在意过你的死活,这些人真的值得你去努力地救他们吗?”人面折扇的声音单独传到翠秀耳朵中。
“她是我小姐,不管怎么,在过去,她始终是那个对我最好的人。”翠秀倔强地回应着。
同时,芸珊三人耳中也都响起人面折扇单独的传声。
陆老爷耳中。
“你做错了吗?”
“我错了!我错了!就请您放过我吧!”
“不,你没错,自家下人卖身于自己,随意打骂又如何,这都是自己的家事。真金白银赎一位青楼女子,不偷不抢,娶她过门天经地义的事你又有何错。错的是他们,为己破坏了道理,错的是世间,这世间本就如此滑稽。
你若真有醒悟,未尝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芸珊耳中。
“她的心若是真想就你们,这火便不会重新点燃的。”
“你胡说!”
“这游戏考验的本就是人心,一景一物皆是人心所化,她心中后悔吹灭了蜡烛,这蜡烛自然重新燃起,她心中对你们产生了烦躁,这火苗自然烧得飞快。
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多嘴多舌,故作清高!你要恨就恨她!自己待她如妹妹,她却想烧死你!你看她,多么虚伪,故意装作累瘫的样子,明明只是吹几口气罢了,一点小小火苗怎么会吹不灭,她就是想你死,想报复你出卖了她,让她受尽折磨!”
最后李松溪的耳中。
“看清楚没,这就是人心,在生死关头,就算是相爱的两个人,第一个考虑的也只会是自己,你为她放弃了所有,不畏世俗眼光追求她,最后呢?得到了什么?你居然会相信一个卖肉的女人会有真爱,你只不过是她装冰壑玉壶的一个壶子罢了。
就算你们真的成功私奔他乡,一旦她厌倦那柴米油盐的日子一样会抛弃你,最后说不定还是找个富商再嫁一回。”
“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人!”
“不,你刚才就已经开始失望了,现在你的内心已经摇摇欲坠,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就算是在死亡降临的前一刻,看清楚了一个人,不也是一种幡然醒悟吗?何必执迷不悟,到死都是一个傻子呢?”
一把人面折扇诡异地浮在半空,它不断地向着所有人窃窃私语着,像一个辛勤的园丁努力地浇灌着所有人的情绪,将情绪不断放大,再放大,直到显示最真实的一面。
最后翠秀还是没能吹灭一根蜡烛,四根蜡烛差不多都快燃烧完了,而最快的中间两根已经摸到底部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你个臭丫头,云翠阁里能出来什么好东西!你也是个贱货!”陆老爷破口大骂着。
“翠秀,真的不行了吗?”芸珊一脸失望地看着她。
翠秀哭泣着点点,她真的尽力了,但是也真吹不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小姐死在自己面前。
“……”
“枉我真心待你,到头来你却真的想我死!你个畜生一样的野丫头……”芸珊终于爆发了,闹腾了这么久,在看见自己必死的前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咒骂起了翠秀,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就算她平日里斯斯文文,不曾说过一个脏字,但在那阁里,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多少次有人泼妇骂街,她无心之下也听进去不少,现在一口气统统倒腾了出来,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看着那火苗烧到引线上,芸珊面目越加狰狞,开始歇斯底里地喊骂。
李松溪看着如此危急的场面,内心却不知怎么,紧张不起来了,好像死亡也不是那么的令人恐惧,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芸珊和陆老爷癫狂的样子,对面翠秀无力地哭泣样子。
多么荒唐的一幕!这让他不害怕反而隐隐想笑!
突然,已经快要烧到他们面前的火苗突然消失了,那根引线又变回了原样,朝翠秀那望去,一排蜡烛只是边上两根还点着,中间两根是熄灭了的,就和翠秀刚吹灭的时候一样。
所有人正入高潮的表情都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摆着的蜡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人面折扇开口道。
“刚才只是我所布置的幻境,所以现在再来一次!”
说罢,中间的两根蜡烛骤然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