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接着补上一句:“去含香居买点好酒好菜。”话喊完,几个小弟却站在原地愣愣没动。
“还杵在那干嘛呢?”刘三皱起眉头,面色不悦。
一名小弟跑了过来,俯身对着他说道:“大哥,那个……我们没钱。”
刘三嘴角抽搐一下,气氛有些尴尬,连忙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小弟。
“五两差不多够了,多余的就当给你的跑路费了。”刘三故作大方地说道。
“谢大哥。”小弟接过银子,转身离开去买酒菜了,然而他却不知,含香居最便宜的酒也要三两银子一壶,最简单的小菜也要一两银子一道。
吩咐完小弟,刘三扭过头来继续笑脸相陪:“曲哥儿,老哥已经安排小弟去买酒菜了,咱要不先谈起来。”
“也好,我要说的东西有点多,但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曲靖点点头,故作高深地说道。
“我开始讲了,刘三你可要听仔细了。”
刘三连忙脑袋往曲靖这倾来,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这要是让路人看见,北门长宁街一霸像个小学子一样听一个少年在教导,还不惊讶地目瞪口呆。
“我今日再教你七种玩法,种种都对庄家有利,别人还看不出来,你只要两三日换一种,轮着玩即保证新鲜度又可以让别人难以学上手。”曲靖话头一打开犹如数家珍,循循诱导。
“七种,会不会太多了,我一下子怕记不住。”刘三苦着个脸,尴尬地说道。
“你居然还怕多?放心了,我会讲得简单明了通俗易懂,再加上这七种玩法之间本身也有共通之处,基本上是个人听个一边就能明白,再专研一下就能精通。”曲靖的话语让人信服,刘三点点头便不再插嘴。
……
过了半响,曲靖都快将要说的内容都讲完时,刘三的小弟才姗姗来迟,将酒菜送到了曲靖面前。
曲靖接过饭盒,掀开一闻,便心中有数,这酒是含香居的酒,这菜怕是那个疙瘩角落的小摊烧出来的了,不过他既然已经讲完要教的东西,再点明这菜不正宗让刘三再去给他重新买,怕是以刘三的抠门性子,反而会认他不知好歹,翻下脸来动手教训人了。
所以还不如不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那买酒菜的小弟一眼,那小弟心虚地往后缩了缩。
曲靖再补充了几点,问刘三还有没有什么疑问。刘三笑着摇头:“曲哥儿讲得条理清晰,通俗易懂,若是这还不能明白,那老哥我就真是个傻子了。”
“那行,我还有事,多谢刘哥的酒菜,咱就此别过。”曲靖站起身子拍拍屁股,拎上了饭盒转身离开。
“曲哥儿等一下。”刘三突然叫住了曲靖。
“还有什么事啊?刘三。”曲靖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刘三挠挠头,笑着说:“只是心中有个建议想跟曲哥儿说一下,曲哥儿你是个聪明人,又能言会道,老哥我是佩服的紧啊,就是觉得曲哥儿你不去学堂教书,混迹在这藏污纳垢之处当个乞丐实在可惜了。”
曲靖听了不由咧嘴笑了出来,让他去教书,不知道会教什么样的怪物来。而且这刘三这一个地痞,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怎么想到让他去教书的。
“不敢兴趣。”曲靖摇了摇头,“不过,既然你给我了一个建议,那我也还你一个建议,”
“做人不要太贪心。”说完他便不再跟刘三墨迹,转身径直离开了。
“大哥,这厮不给你脸啊。”刘三边上小弟愤愤说道。
“你懂个屁,人家是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有自己的追求。”刘三反手给了小弟一个头栗,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哎,我刘三就是脑子不好使,要是再聪明一点,哪还只能混北门这种破地方啊。”刘三不由叹息道。
曲靖拎着个饭盒在街上走着,北门多落魄户,天黑之后不少人家连蜡烛都舍不得点,所以街上基本黝黑一片,只能凭借月光依稀看见点东西。刚才他教给刘三的七种赌钱的玩法,每种玩法之间都有联系与规律,其内核是一种反复催眠让普通人疯癫的催眠手法,刘三若是不贪,只用了两三种就收手,自然无事,若是贪心,想着做长胜不亏的庄家,那按照那些玩法只要用了五种以上,轮番个两次,这人就会走火入魔变成疯子。
当然那种意志力极强的人可以熬得更久一些,但刘三会是意志坚强之人吗?曲靖想想他那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到了。”再走一段路后一间残破的庙宇出现在曲靖面前,“老乞丐,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来了。”曲靖高喊一声,跨过了破庙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