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迫夜色,郎中的小铺子还亮着灯,年过花甲的郎中在清点这几天的药钱,哗啦啦的银子的声音流入口袋,郎中的眼睛高兴眯成一条线,开心得不得了。
若相依咳嗽一声,推门进来。
郎中吓得揽下算盘和账本站起来,“谁啊!是看病吗!?”
“不是!”若相依跨步进来。哼哼!江湖骗子,还不速速遁现原形!
郎中一看进来一个年轻人,从下而上打量,一身小少爷的丝绸,一看就是来找事的。郎中不禁心惊,这么个小少爷他可惹不起。
等他瞧了这小少爷的脸,惊愕的瞪大眼睛,颤抖的指着他,“若……若相依!这不是……若尚书家的公子吗!?”
若相依这才正脸看他,他亦吃惊,指着他不敢相信。“石太医!我的天!您怎么……”
太医说着就要来行礼,“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快快请起。您这是……哎。帮您的是我的母亲,又不是我。折寿,折寿!”
太医瞅着多年不见的若相依,慢慢起身。激动得赶紧把若相依推到座椅上,“哦,坐!公子,坐。”
“哦。”若相依坐下来。
花甲之年的太医快步进了里屋,拿出好茶招待他。“哎呀,没想到若公子能来到这偏僻的山村,真是缘分啊!”
“石太医言笑了。”若相依接过茶水,慢慢斟茶,“多谢!”
这是什么个情况?给姗姗母亲诊脉的竟然是因罪被流放的太医!这病情看来是铁喽!
这石太医原本是朝廷的御医,当初因为没能给一个后宫娘娘治好病,被罚发配边疆充军。若不是当时若夫人差使人让流放的官员好生对待,恐怕他现在已经在边疆受苦了。
“若夫人呢?她身体还好吧?”石太医望着摇晃的烛光,略略担心起若夫人的身子骨。
“我娘她很好。”若相依憨笑说。
太医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看到这个年不更事的少年,他略微感到自己是真的老了。他慢慢坐下来,抚着胡子回往过去。“那就好,那就好啊。”
若相依看着他那沧桑的脸,不禁也有些感伤,回忆以前的温和种种。
这位石太医是若夫人救下的,而要求流放处置他的人就是若枫,若尚书。
流放命令下来!可怜的石太医被抄了家,灭了门。儿子,妻子全都死了……
只有他一个,而当他恨死若家的时候,若夫人却出现了。
那个已经失明的女人,被下人搀着来为他送行。“路过到湖州的时候,有一个叫做万成军的刺客会来杀死太医。请太医小心……”这精心安排的一场戏让太医免受边疆之苦,与若夫人谈一番话。让灰心意冷的石太医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他从此隐姓瞒名,过上了平民百姓的生活。
若不是父亲!这石太医怎么会沦到这般田地!和石太医这样的人!父亲又结下何止上百!?
若相依想来都感觉自己有罪。
“公子来此地,是有什么事吧?”太医温和的打断他的思索。
若相依回过神,放下茶杯。差点把正事忘了!“不瞒太医,您是不是近日给一位姓姜的女人诊过脉?”
“哦。”即将要展开故事的太医突然住了口,“公子是怎么认识这位姜夫人的?”
“哦,她的女儿在若府当差。”若相依支吾说。
“哦……”太医长长的拖音。这姜夫人的家室背景他还是知道的,想必又是这若夫人所为,为姜家施的恩泽吧。石太医也就不怎么细想。
“她得的是一种隐性病。这种病会慢慢因为疲劳积累,最后会让人瘫痪一病不起。哎!还是这姜女人太过操劳,什么都自己来做才让自己受这份罪。”
“可有药医?”
“有。”
若相依追问说,“何药?”
“方子很杂,需要的药材也都是昂贵的,我这小铺子里是凑不够的。”
“所以,姗姗就自己去城里找,不得不卖身……”若相依把事情串了起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卖身!?”石太医吃一惊。“这孩子竟然做出这种傻事。”
“没有!”若相依轻轻掌嘴,“我是说,她卖身为奴,这才进了若府。”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呢?”太医松了口气。
“石太医,能否把方子给我抄一份呢?”
“当然可以。”太医爽快的答应了。“难道公子要为她垫付药钱吗?!”
“即使我想,想必她也不会受的吧?”
“这倒也是,这小姑娘倔得很,像极了她的父亲。公子要方子何用?”石太医执笔便写下方子。
“自然是找人买单喽。”若相依倚在椅子上哼的冷笑说。
太医摇摇头,这若家的公子出了名的恶作剧,淘气得很。他家有钱有势,这石太医也好说什么。
这药的便方子给了若相依,若相依却拿着方子,想到了去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