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清想了许久,还是摇头“爹娘她们,或许不愿我们太过明白。”
“你”白欲恒微怔,没想到白岑清竟然会说出这般话,自己的妹妹向来是个倔脾气,至死方休,如今可愿放下,究竟是进是退?
“欲恒,太累了,我们何德何能。”白岑清坐在椅子上,看着茶杯中的清水泛起涟漪,就如同浩瀚的星空之下,自己只是一根嫩草在这天地之间,自己也不过是一直蜉蝣罢了。
是嫩草,便要有勃勃生机、蓄势勃发之气是蜉蝣,便要寄心于沧海之中,总归有个尘埃之所。
想这样不断的追寻心中十之的答案,和离悬崖只有一步之遥有何区别,她终究是想明白了。
“唉,这人世间啊,人性冗杂,往昔不在。”白欲恒感叹。
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感慨,让白岑清忘乎所以。
她紧紧的握住茶杯,眼下她只要一感受体内雄厚的内力,便觉得愧疚不已。
今日在双生阵中,谁能料到她忽然找到阵法的生门,原本以为白欲恒苏醒后,在武力上给予众人一个加持,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废人,冲上战场,不是自己的使命。
谁知,当打破生门之时,她猛然发现,阳蛊的黑点标志逐渐的消失,退化成纯洁的白洞,一尘不染。当她意识到时已为时过晚,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冲出去,横扫千军。
女子说到底也是瘦弱的身子,她恨自己的身子薄弱,当阴阳交替后,白欲恒继承了她的一切。
但白岑清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然是油尽灯枯,白欲恒不应该也不能顶着这样的躯壳度过余生,这不是一个掌门应该有的结局。
“阿清,你不要想着去寻巫程。”白欲恒道,“此人心思缜密,六年前已经给我们留下了暗算之蛊,这么多年潜伏在我们身体里。”
白岑清发出疑问“既然母蛊能感受到子蛊,为何生生拖延了六年?”
白欲恒哑言,似乎每解决了一个难题,就会又有层出不穷的疑点涌出,一环扣一环,究竟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一直疑惑,我身为药人,竟然毫发无损。”白岑清道,“我们白家,有何特殊的血脉么?”
白欲恒绞尽脑汁,脑中千帆过尽,也丝毫没有找到关于自家血脉的内容。他的手覆上腹部,淡淡道“并不曾听人提起过,哪里会有如此特殊,不过都是人罢了。”
“也是,但”白岑清停住,因为她看见,门口一晃而过的白影。
忽然忆起,在沉思谷中,春堂对自己的身体评价确实很特别,她的血有不同之处。应该说,白家的血有不同之处。
从古至今,只要与血有关的功法大多是邪功,可在弥月宗和苗疆巫蛊来看,血还可提升功力,只是结果不同。
白岑清摇头,微微皱眉“欲恒,不对。”
“怎么不对?”白欲恒疑惑。
“白家的血脉,非比寻常。我猜数十年前的献祭”
“阿清!”白欲恒急忙打断她,“献祭一事怎可胡说,已过近百年了怎会牵扯甚远?”
咣当,不知何时,江吟冬伫立于门口,手中的忘思毫无征兆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