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这副漂亮脸蛋儿!”她在旁边吹着这刮皮的话,然后就不声不响地走了。
其他的洗奴好像都是在做着自己的事,连瞧都难得瞧,在这儿我没有优越感,也得不到她们的同情。
在浣衣局的每个人都是可怜兮兮的份儿。想着去可怜别人,哪曾想自己还比他人更可怜。
一大堆的衣物像一座小山似的堆在我的身旁,我瞧了瞧其他的人她们几乎快要洗完了,看来她们早已为我俩做好了准备了。
旁边一个水池,水池中的水已经差不多见底了。
人情似纸薄!
其他的洗奴陆陆续续地洗好了,没人往这边看一看就自个儿走了。
说不定就是她们把自己的任务丢给了我们。不过她们也确实疲倦了,这毫无希望的单调的循环的生活也会使她们丧失那仅存的人性。这怪不得她们。
我湿透的衣服还没有干,我的手从来就不曾沾过这阳春水。
我全身开始发冷,不过我的体质不弱,还能抵御这寒气。
苦了我这双纤纤细手,我的手冻得像熟透了的柿子一样红,连心的十指此时就像是水泡涨的新姜吹气可破。
“姐姐,不动就是那样;动一动过一下子就暖和了,还好这天还刚刚冷,如果是在寒冬腊月你的手早冻坏了。”
我只得咬着牙,也照着她的法子做,手慢慢地活络了很多,不过还是有点儿冷。
晚上的月光都是寒冷的,我这往日拿着笔抒写情怀的手、抱着琴弹奏阳春白雪的十指,却演绎成了这般的高山流水!
我们在努力地完成任务,我们似乎就是多年的朋友此时有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豪迈情怀,而这冷冷清清的月光照在这落落寂寂的浣衣局上两个凄凄凉凉的洗奴身上无疑就是一种无言的讽刺,只是我没有觉察到罢了。
一片冷水把我俩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不过当这片水暖和的时候,我俩还有现在这么和睦吗?
我俩是后来的,等她们都散去之后,婷婷替我洗了很多,到了深夜了我们才把所有的衣物全部洗好。
等到歇下来时,我才感到双腿双肩格外的酸痛,我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我好想就坐在那湿漉漉的地上,还好婷婷伸手把我搀扶起来,我迈着肿胀的双腿艰难地向床上爬去。
我俩是后来者,又快要到冬天了,无疑我俩的窝就在最外层可以替他们遮风挡雨驱风御寒,还好婷婷自觉地在最外层替我挡了一部分的风霜。
被子也很薄,像是很久都没洗的样子,有股酸臭味,看来她们是想作弄我们,不过她们的脑袋也是太呆板了,这么臭的被褥放在当风口整间房子是臭不可耐了,一股臭味在整个房间回旋,只是此时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