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没有松手：“他要么疯了，要么被人蛊惑了。”

佩因斯还在挣扎。

“老头儿，你被人骗了！”苏禾低语。

佩因斯要被气吐血。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艾米丽走近他，“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你在拯救冥府？是谁让你失了智？”

佩因斯一阵恍惚，他被骗了……不！

苏禾看出了佩因斯的动摇，松开了手。

“佩因斯长老！”死神们的呼喊带着哭腔，他们是如此悲痛，他们理解佩因斯长老想要拯救冥府的决心，他们又何尝不想，只是他们没有他的决心。

苍老疲惫的佩因斯长老跌坐在地上，他低垂着头，看着满地的沙子，眼角扫到保护罩里闹腾的见习小死神们，他只觉得眼角发酸。

罢了，都毁了。

“自从女王大人离开后，再也没有新的死神诞生。我们只能在这永无止境的死寂里等待灭亡，等待着永无归处！”

如今年迈的佩因斯依然不认命，他说这这些年来每天都告诉自己的话：“我要拯救冥府。既然天神放弃冥府了，那么我们自己拯救自己！这有何不可！”

五百年前，佩因斯就发现了冥府的灾难，于是他展开了行动。他为了寻找拯救冥府的方法而去了万妖都市，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那人自称旅行者，说是计划走遍整个四方世界。

佩因斯和他一番谈论，引为知己，便向他请教。没想到那旅行者居然真的给出了一个方法还提供了材料。

“我亲眼见过，白骨之中诞生的死神。”这就是佩因斯敢豁出一切行动的原因。他见过那在白骨之中摇摇晃晃的小骷髅，见过他茫然无措的样子，他知道，这就是冥府的希望。

“是谁？白骨之中诞生的是谁？”

艾米丽此时惊疑不定，她无法想象除了天神大人和女王大人之外的存在，还能创造生命。这根本不可能！这是对天神大人的亵渎！

佩因斯冷笑，他又怎么可能说出真相：“已经够了！你们毁了白骨坑洞，毁了黑色曼陀罗。神圣力量果然了不起啊！你们把一切都毁灭了！”

艾米丽皱眉试图再问，被苏禾拦下了：“冷静点，你可是天国的天使啊，可不能做坏事，还是交给我吧。”

艾米丽楞了下，神色不定。

苏禾看着佩因斯，笑容逐渐恶劣：“五百年前诞生的死神，我猜猜啊。范围还挺小的，不难猜啊。这种存在果然还是应该毁灭啊。”

佩因斯惊了，眼前的青年是认真的，他能让自己无法使用法力，他也许真的能说到做到。

“他是谁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你们毁了一切。已经够了！”

他不该来，在看到白骨坑洞被神圣力量洗刷，死神们在将里面的白骨一具具搬出来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出面，他被气晕头了，失去了理智。

苏禾看着他，没有丝毫同情：“这五百年来，黑暗能量有给你新的死神吗？”他指着保护罩里的小骷髅们，“他们是女王大人留下的最后一批死神吧？你的呢？”

佩因斯眼神游移：“力量注入的不够，我在……”他看着苏禾，内心动荡不已。他垂下头去，果然一切都完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低语着，“他不是因为黑色曼陀罗而诞生的，他就是最后一个死神。我耗尽了冥府最后的力量。”

也许这才是冥府五百年来不断沙化的真正原因。

死神们围绕着他们的年迈的佩因斯长老，痛哭失声。他们在哭泣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艾米丽默默的站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艾米丽，”苏禾轻轻叫她，“别难过，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结论。他们自己做的事，让他们自己负责。”

艾米丽的大眼睛里盈满泪水。

苏禾笑着安慰她：“你看，至少冥府还有希望。”

绿洲里一无所觉的见习死神们，正在欢快的将采摘下来的苹果搬运到石头上，他们欢笑着闹着。

阿诺特盯着苹果流口水，只能感叹苏禾这混蛋太坏了，下次去他店里一定要吃苹果吃到痛快。

小骷髅们欢笑着大叫着：“第一关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