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女真军队分成三批,在午夜时分包围了潼阙关。
壬辰倭乱刚刚结束,所以朝鲜军队的战备状态还是很不错的,小小的城池外面是一条壕沟,壕沟里面是一道木栅栏。在壕沟内有几队朝鲜兵在巡逻,城墙上每五步站着一个朝鲜兵,可以说几乎是天衣无缝,固落金汤。
“福临阿,你率领三百亲兵及一千人在这三道山岗设下埋伏,以防朝鲜人得到情报增援。”
“刚安,三百亲兵,一千六百人在森林里隐蔽,如果有援军那么你和福临阿夹击他们”
“巴图鲁,扎克丹,你们带领四百人和四百亲兵在北面佯攻。如果敌人守备疲弱,你们就架云梯攻城”
“穆克德克。你带领三百亲兵待命”
“舍里,给你十个精兵,你到城里打开城门,事成了在城门洞里打一次火。”
“巴图鲁,你们听到我命令再冲,天黑,他们看不见你们,但是火光会照亮他们,如果守敌很多,在远处放箭就可以。”
舍里是森林里面的猎户出身,身手矫健灵活,带领的十个亲兵也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不多时,他们就绕过朝鲜人在城外的巡逻兵,一个个在黑夜的掩护下到了这潼阙关的城墙下。
虽然号称是一个关,但是在舍里眼里这二丈高的墙未必有采药的时候爬的那些个悬崖绝壁的十分之一难爬,尽管上面站了几个穿着滑稽的朝鲜人。
这个时代夜里要打平安更,打几下都是有规矩的,外人很难猜测,以此来避免偷营。听朝鲜人打完平安更,这舍里心里明白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动手。
他只用了四步就爬上了城墙,无声无息地抹掉了朝鲜兵的脖子后一挥手,城下的弓箭手就趁着风声,拉弓放箭,只听得嗖嗖嗖,几箭飞来,射死了临近的朝鲜兵。
一个两个,直到十个人全部上来,这舍里才悄悄地溜下城墙开了门,在门洞里打着了火折子,精锐的女真兵们如同猫一样一队队的潜伏进了小小的潼阙关;因为早就有探子侦察了潼阙关,所以这主攻的女真兵在城里纷纷占据了关键位置。
看着各个部队都准备完毕,进入了攻击位置,扈尔汉下命令进攻,直到这时,朝鲜人还没有发现守墙兵已经被杀。
只见那巴图鲁指挥弓箭手,首先射杀了巡逻的十几个朝鲜兵,而后开始向城门楼上放箭,一边放箭一边呐喊。那守城的朝鲜军校一看大惊失色赶紧击鼓备战。
这鼓声未必能够惊醒熟睡中的朝鲜人,但却是城内女真兵放火的信号,不多时,关内火光冲天,潼阙关内一片混乱。
潼阙关的最高将领是金佥使,所谓的佥使就是朝鲜的兵马签节制使,从三品,大约是明朝的守备。
金佥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矮壮汉子,世代戍守北部边城,但直到壬辰倭乱跟随李舜臣叔侄才得以平步青云,有了今天的成就。
“他妈的,有人在偷城!”
这佥使还意识到来者不善,伏兵很已经渗透到了城池内,心下后悔自己大意了。
“咱们从地道里出发!”
这佥使不愧是经验老道,上任伊始就秘密修建了地道,地道的出口就是佥使府隔壁的铁匠铺。
“啊,是女真汗的亲兵!”
“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外边朝鲜的巡逻兵已经和女真人打了起来,但是哪怕是戍守北境的精锐士兵也不是女真人的对手,眼看着就败下阵来。
金佥事陷入了难以自持的恐惧中,哪怕是在壬辰倭乱最为严峻的时候他也不曾感到如此恐惧,他亲眼看见一个女真兵连中三枪,仍然奋力冲杀,把刺中他的朝鲜兵砍为两段。
“这是人是鬼?!”
金佥事当然不会知道女真精兵着双甲的作战习惯。
但他却明明知道此刻应该冲出去和女真人拼命,可是他胆怯了,直到眼看着女真兵屠杀完了街上的巡逻兵,开始放火烧铁匠铺的时候,才大喝一声带着亲兵冲出了铁匠铺。
挡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眉眼细小的女真人,满脸狞笑,笑容里面是深不可测的自信,金佥事和他打斗了没几个回合就一刀结果了这个放火的女真兵。
女真兵的武艺并不出众,但是却悍不畏死。
金佥事认为这是野蛮人所共有的习性。
“我们快去支援大营,清兵正在那里防火,只要阻挡他们一会儿,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兄弟来支援我们”
话音未落,金佥事就被一支雕翎箭穿喉而过。
箭如飞蝗,早就埋伏好了的女真兵们把金佥事和他手下虎狼一样的十几个亲兵射成了刺猬。
战斗持续了不到三十分钟,虽然这支朝鲜兵格外勇敢,但是半数人还没有看见女真人那凶恶的脸孔就被烧死在了兵营里,潼阙关的佥使更是被射成了刺猬,在扈尔汉的命令下被挂在了潼阙关唯一还算完整的建筑——城楼上。
一千二百朝鲜兵尽数覆灭。
至于女真人的损失,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只有二十人战死,三十人受伤。
“将军,这潼阙关除了粮食之外,就只有一千两银子,可能是军饷;这个佥使的府邸我搜索过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再有就是这个朝鲜官儿的关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