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月黑风高,虽然朝鲜各个渡口都已经戒严,但是朝鲜军队却是绝对不敢去明军军港戒严;故而走私还在悄悄的进行,只是把进行的地点转移到了明军军港之中。
在这个时候朝鲜也是奉行海禁政策,虽然没到片版不许下海的地步,但是大多数的近海岛屿却是无人居住这点倒是确实的。
刘学文在朝鲜西海岸的岛屿上修建了十几个货物积存点,从明军军港出发的走私船队日夜穿梭。
无人岛屿上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火,飘飘摇摇非要隔得近了才能看到,走私码头上货运正忙。
就在这时,东海面上突然亮起了火光,只见朝鲜水师的十几艘兵船已经列好了阵势,随时准备轰击码头和仓库。码头上的苦力们顿时慌了,各个四散奔逃,那些前来交易的走私商人也纷纷想要乘船逃离,只听轰然一声,一艘刚刚驶过码头的舢板被炮弹打中开始下沉,船上是惊恐万状的走私商人和他好不容易从这儿带走的宝贝。
“我不要死啊,我还要养家,养家啊!”
战斗只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只有有几个悍不畏死的明军被朝鲜兵的鸟枪打成了筛子,剩下的人全部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消息真是准确啊!一口气抓了二百个人,里面明国人有十几个,打死的人里面有几个还是明军大营的人,一个叫冯磊的还是明军大营的小旗官。光银子就缴获了一万三千两。”
“这下,倒要看看刘学文有什么办法,先不要让北京的大人们上折子,咱们先要会会这胆大妄为的刘学文。”
“会会他?哪有打蛇不打死的?马上带着我的信去汉阳的监军大人那里,监军大人会好好的料理刘学文的。如果耽误了时候,让刘学文花钱打点好了,就是监军大人也无能为力了吧?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如此,何不借此一并弹劾柳成龙?
“尹大人的锦绣文章,再加上这一次的事件,绝对的没有问题。”
明军朝鲜监军太监蔡人杰,这日正在汉阳城的妓馆里寻欢作乐;虽然他是一个太监,但是却还有人的欲望和感情,他需要女人来滋润他那枯萎了的心灵以及很多东西。当然滋润的方法是不寒而栗的。此时这妓馆里陪酒的女子早就吓得花容失色,那弹琴的女孩儿弹错了好几个音,但蔡仁杰毫不在意这些,他既不懂酒也不明白音乐,他最明白的是折磨别人。
“主子,主子,朝鲜大人找您?”
“朝鲜大人?那个朝鲜大人?”
那奴才附耳说道“世子的亲舅舅。”
“快快,回府。”
“先生所言,我也很痛心,没有想到大明的军队竟然干出了走私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只是一个监军,人微言轻,汉城、平壤大营里面的军官又都多有参与这个走私活动,我也很没有办法啊!”
这蔡仁杰方才头还晕着,一听说朝鲜明军涉嫌走私,心里一沉;心说多大点事,皇爷还走私呢,谁管啊?
“不仅走私,而且同倭寇有不可告人的联系。”
“大人说话要讲证据,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罪名啊!”
“我怎么敢隐瞒这么关键的事情?在走私的货物里面发现了武士刀、鸟铳而且还有数量巨大的日本米和日本金银。和日本人之间的任何交易,都是不允许的吧?我听说刘学文曾经送给大人一些茶钱?难道就因为这些钱,大人准备要包庇他?”
“他们都是刘大帅的部下,我得和他商量商量。要不这不是太好办,更何况,你就不怕激起兵变么?”
“当然害怕,所以,我希望大人把这些军人调回国内。这个名单上的人,全部都是查有实据的。刘学文竟然还勾结别人贩卖日本米。”
“这个,倒是好办,你要求的查封四十个仓库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大人,只需要在那几日把营门看住就好了。”
“你们的人还打死了几个军兵。”
“不是我们的人,是大人带领着我们的人查抄走私贼寇的时候,牺牲的,这里有一份报告事实的手本,请大人过目。”
“万历三十四年九月十五,与朝鲜水军万户姜道佐围剿近岛走私,拿获得米一万石,金银三千两,鸟铳二十,倭刀三百;阵亡小旗官冯磊及军兵二十人。”
“金大人想的真是周到,但是这查抄的银子不止三千两吧?”
“大人果然慧眼如炬,一万两白银,已经送至大人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