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昭埋头吃早饭，对她来讲可以说是夜宵，裘聪明盯着过往路人，生怕错过推销业务的邵琪。

“来了。”

裘聪明一声招呼，展昭昭立刻扔下勺子，叼起油条跟上：“是谁定下穿越时空不能改变过去的规定。”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马上要在自己眼前死去，不能提醒不能阻止。然而如果她们改变了已经发生的历史，那么跟她们擦肩而过的人群中，可能有一个，可能有几个会代替邵琪死去。展昭昭抱怨归抱怨，却严格的遵守着这条死律，见死不救和杀人凶手比起来，让她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安慰。

相较于她的多愁善感，裘聪明更冷静客观一些，这种时候她都当自己在看电视回放，所以老板才会将这个臂钏给她，免得展昭昭忍不住回到幼年去给自己整容。而且在组合中，两人虽然各分一半事物，但某次去拿工钱时，老板悄悄跟她说过要她管着展昭昭，不要让她感情用事。裘聪明知道展昭昭的性格，想法多归多，不会做出格的事，再冲动也只是伤害自己而已。

邵琪在两人前面十几米的地方从一家五金店里出来，跨下门口台阶的瞬间消失在空气中，裘聪明和展昭昭对视一眼跑到邵琪消失的地方，能感觉到一丝残存的邪气。

展昭昭跑进五金店问老板，邵琪刚刚说了什么。

老板随口回答是推销信用卡，不过他没办。

展昭昭出来对裘聪明摇摇头，老板是个普通人，附近也没有异常人士和灵力波动。两人四周查看后才明白什么要让邵琪在这里消失，整条街上没有监控，全部都是卖机械材料的商户，这些店一来开门比较晚，而且不用在门口等客户上门，都是专业器材，有需要的自己会找上门，所以看似人来人往，其实都是匆匆而过的路人，没有人会在意人行道上的动静，就算看到了也会当成是眼花。而再上去，两个居民区门口都装了监控，还配备保安，恐怕对方也不想花更多精力去消除这些记录，就直接在路上动手了。

裘聪明和展昭昭意识到自己犯了极大的错误，她们之前的关注点在人群稀少的地方，却不想对方利用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盲区，实在是个心思缜密又自负的人，恐怕并不好对付。

“怎么样？”裘聪明问释放灵力探查幻境的展昭昭。

“的确有个结界，算好了时间在邵琪跨下人行道的瞬间打开结界入口，而且，这个结界在移动。”

有法术的人大多会结结界，但是要移动结界却需要极大的力量支撑，因为不知道结界里面的人会做什么，更不知道移动的过程中会遇到什么，比如说撞到了另一个结界，因为你无从知道另一个结界是用来做什么的，甚至都不知道另一个结界的力量，两个结界相撞比强行突破结界来的更为剧烈，后者只是单纯的破坏一般是在了解结界力量情况下运用相克的能力，相当于拿刀切肉；而结界相撞，会爆发出强大的反作用力反噬结结界的人，等于两个人肉搏，虽然有输有赢，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赢的那个也会受伤，除非是力量相差悬殊，一方妥妥碾压另一方。所以只有力量强大到能够预知结界周围环境后才敢远程控制结界移动，否则就是在变相自杀。

听到这个结果，原本打算一起进入结界的裘聪明犹豫了，她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而且结界方面能力由展昭昭继承自老板，她对此知之甚少。对方既然自恃其能，她们也只能暂时回避正面冲突。贸然闯入对方设置的结界中只怕会落入险境，甚至殃及周遭。

“总之先跟着结界走吧，看移动到哪里再做决定。”展昭昭神色凝重，她们这次是遇到对手了，而且眼下她们在明，敌在暗，她只希望对方到现在为止不要留意到她们俩的存在。

裘聪明同展昭昭跟着结界慢慢走着：“既然邵琪被困在结界中，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是想试试他的执念到底有多深，能不能派上用场？”

“还有一个可能，是邵琪太弱，被放弃了。”

“邵琪的弱放在明面上看，他那点儿执念，只能说有烦恼，怎么可能变成怨灵，除非是被虐杀……”展昭昭突然停下，邵琪本身的烦恼确实不够成为怨灵，但，若是被虐杀，死前一刻的痛苦被封锁在灵魂中有很大几率为了复仇而扭曲本性。然而从已知的情况来看，邵琪忘记了自己的死亡过程，只记挂转正的事，没有成功被怨气吞噬，成为了一颗弃子。

讨论到此，裘聪明蓦地停下脚步，有个更严重的问题摆在眼前：邵琪的灵魂正待在瓶子里，既然对方是要炼鬼，肯定会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或许在她们接手邵琪的案子前已经有了其他受害人。

裘聪明心念动，展昭昭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别说出来，老乌龟手眼通天。”指指上方，“往上面去了。”

跟着展昭昭指的方向看去，是市中心的一幢写字楼，里面都是小型公司，套房门口挂个牌，就是一个单位，一幢楼里少说有几十家。裘聪明怀疑炼鬼之人故意把结界放在此处，一来市中心人来人往，人心里多少有点怨气，凝结起来加以利用，二来，在如此明显的地方布结界，就算遇到会法术的人第一时间会顾忌对方的目的，如此的明目张胆更像是一种挑衅，现代社会中本来通法术的人就少，大多数都明哲保身。

真是一个自负到自大的家伙，对人心理上的盲区和事不关己的心态大加利用，并且把活生生的人炼成怨灵，此等卑劣程度，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