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六章(1 / 1)不愉快的交易首页

无望看着阿秋和兰素倒下的地方,地上仅剩下黑色的残渣,他冷酷的说:“冥界的小神啊,这死状不是同死灵一样?哪里洁净了?”非语悲戚的大吼道:“你住嘴,混蛋你该死。”说着赤手空拳的朝无望袭去,无望伸手在非语的心口狠狠一掌,非语被打飞了出去,非语寂灭之前耳边回荡着苏莫和依兰的呐喊,她原本以为即便是寂灭了,也应该同无望同归于尽才对,可是谁又能想到,竟然寂灭的如此憋屈。看着非语像是最后的火焰被熄灭一般缓缓消散,苏莫和依兰甚至没有时间大哭几声,她们利用自己仅剩的最后一点力量联手,可是最后一击并没有对无望造成太大的伤害,反而被无望尖利的羽翼狠狠刺中,双双倒了下去。

依兰向着苏莫的方向伸出手,想要抓住苏莫,可是距离太远她用尽了力气都没有办法碰到苏莫,在寂灭之前她似乎看到苏莫缓缓站了起来,依兰想,要是苏莫能活下去多好,虽然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最终没有保护好自己想护的人,寂灭来的如此之快,她甚至没有机会同她再说最后一句话,再看她最后一眼,这可真是遗憾,巨大的遗憾。

苏莫站起身的时候,转头看了依兰一眼,寂灭的依兰果然化成了无数的雪花,飘飘散散,不知为什么她想到了人间的大雪,在人世间的时候,她也曾震撼于大雪的壮美,每次下雪,她总会想哭,难道还在人世间的时候她就预见了今日吗?苏莫看着消散后的阿秋和兰素的灰烬,她们消散时本不该是这样的,难道是被无望的力量污染了吗?非语和依兰到底是司主,并没有被无望的力量污染,可是那又如何,她们还不是也寂灭了吗?苏莫最后看了一眼非语和依兰寂灭后的方向,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好像她们从未存在过一般,整个轮回司,整个冥界仿佛都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苏莫回过头看着无望的双眼,她不愿让无望看到自己悲伤的模样,苏莫倔强的擦去泪水,强迫自己用冰冷的声音道:“你动手吧,还等什么?”苏莫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竟然如此孱弱,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腿,好像这样能让自己坚强一点。无望晃荡了两步才站稳身体,“你们好计谋啊,最后一击确实管用,若不是我强撑着恐怕早被你们坏了计划。”话音刚落,无望的左翼就轰然坠地,仅剩单翼的无望看起来,可怜又诡异。无望又晃了几下,他似乎是用尽力气才稳住身子,苏莫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短剑,想要刺进无望的喉咙,可是无望却先她一步伸手握住了苏莫的脖颈。

即便无望失去了一只翅膀,他的力量还是令苏莫毫无还手之力,苏莫的呼吸一点点的被抽离身体,眼前浮现出了很多人,依兰、非语、阿秋、兰素还有莫思,期初大家的面庞那么清晰,就像是从未消失一般,可是渐渐的她就再也看不见那些熟悉的人们的模样了,眼前忽而惨白,忽而漆黑,苏莫觉得自己离寂灭很近了。无望没有减轻自己的力量,眼前这些人不论生死与否,都与他无关,他的心中仅剩一件事,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他绝不会手软,也绝不会犹豫,原以为手中的那个小小的生命就剩一口气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手底下的生命竟然变得轻飘飘的,难道这个名唤苏莫的小神有什么不一样吗?

无望感受着手中的生命,那原本实在的重量不仅变得极轻,随后竟然消失了一般,无望原本握着实体的手突然抓空了,他看着苏莫的身体变得透明,而后像一片羽毛一般,飘落到了地面上。无望讶异的看着苏莫,眼前的人好像慢慢的发生着变化,无望认真的看着,他感觉自己的眼前好像出现了某种错觉,眼前的苏莫竟然变成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另一个人。

无望闭着眼睛,甩了甩头,并用手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人完全变成了那个扎根在自己心里的人,她仍旧身着蓝色的衣裙,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饰物,干干净净的脸上挂着微笑,她躺在自己面前的地上,像是从前的许多个日日夜夜,她若倦了,就席地而坐,她若困了就直接躺在草地上,他会唤她野丫头,她则闭着眼睛笑着说躺在大地上,感觉很踏实。不知何时无望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他俯下身子,轻轻的眼前的女孩抱起。身负重伤的无望,走路已没有了不久前的神采奕奕,虽然他的步履有些艰难,可是那女孩却被他抱得极稳,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颠簸。

终于无望来到了那颗大树下,他轻轻将女孩放在树下,让她的身体靠在树身上,半坐着。无望为她调整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上去更舒服的姿势,无望也坐在她的身边,双翼中间的伤口还淌着鲜血,无望想,不知道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她会不会担忧,但是他不想看到她为自己担忧的样子,于是无望干脆将另一只翅膀也拔了下来,他疼的呲牙咧嘴,然后将那只翅膀横过来垫在背后,似乎暂时止住了鲜血,他又挥了挥手,大树下的景色完全变化了,变成了漫天的繁星,无望看着夜幕下的女孩,身旁的女孩似乎在微微的发着光,快点醒来吧,无望心想,这场执念总得有一个着落吧。

不知何时,无望睡了过去,他觉得自己这些年似乎从来没有睡得这样踏实过,而且他一个梦也没有做,没有那些无奈的过去,更没有那些无力的坚持,他的梦境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却令无望安心的不习惯,直到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些微的疼痛,才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无望睁开眼睛后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的那只翅膀横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沾着自己鲜血的翅膀看上去如此可怖,身旁原本睡着的人,半跪在自己身侧,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背后有些沁凉,那人似乎在为自己处理伤口,被刺中过的地方竟然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痛苦,无望无法止住自己的眼泪,他不顾一切的抱住眼前人的身体,任由自己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