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戒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他这一刀在苦说的意念下,怎么也刺不下去了
“戒,你不能杀他!”
苦说看着自己弟子那不可置信的样子,却依旧坚定的说道。
“我明白你的决心。但是即便如此,内心的黑暗也无法消除,它与光明维持着世间的平衡。就像善与恶,并不确实。两者起自人心,见影之道不同而已。”
戒明白了,苦说大师并不想取烬性命。可是,这样对的起那些惨死的人吗?
“慎!”戒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好友,只需要一声呼唤,对方自己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慎犹豫了一下,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些什么,只是将眼睛轻轻合了起来。
这一刻,戒很失望。四年的时间,整整四年,他们风餐露宿,只为了抓到这个恶魔。尽管他曾一度崩溃,想要放弃,但当他看见那些死去的人的样子,他就深深的恐惧,并且愤怒。
但是他清楚,自己不能违背师傅的意志,因为那远超脱于个人,而是驾驭世间万物之上的均衡之道。
“那么,我们要怎么处置他?”戒苦涩的问道。
“把他交给芝云行省的大人们吧,也许监狱是最适合他赎罪的地方了!”
戒明白了,苦说太仁慈了,以至于宁可关住这个恶魔也不愿取他性命。
“是,师傅!”
慎目光虔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恭敬的说道。
……
金魔落网了,这足以让人们欢呼雀跃,到处传颂着苦说大师的美名。而均衡之道,也有了更多的支持。
看着这一切,戒勉强将内心的郁结压了下去。
回到寺庙,已经是四年后了,苦说似乎老了几分,而当年稚嫩的年轻人,也成熟了更多。
“嘿,凯南,这几年你的手里剑术怎么样了?”慎看着那个约德尔人,他似乎变得更强了一些。
凯南笑了笑,自豪的说:“当然是更加的炉火纯青喽,而且我还收了一个有趣的孩子作徒弟!”
“你收徒弟了?”
慎有些惊讶,但同时也很开心。
“是啊,她叫阿卡丽,是梅目和塔诺的女儿呦!”凯南笑了笑,他又看向戒,只不过后者的状态似乎不是那么好。
“他怎么了?”凯南问道。
“没什么……一些不足一提的小事罢了!”
凯南看出慎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他点了点头道:
“没什么大事就好,说实话,你们的变化真是让我想象不到,以前幽默风趣的你,现在反倒像你的父亲了。”
“是吗……”
慎心里暗道。曾经他喜欢与父亲提出不一样的见解,甚至是怀疑他的每一个决定,但逐渐的,他却越来越走向自己父亲的意志,甚至处事也变得冷漠而淡定。
大殿里,长老们聚在苦说的身旁,一脸愁容,丝毫没有露出喜悦:那全是因为诺克萨斯军队干的好事。
苦说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很多地方都经历了战火的洗礼,他们甚至亲手斩杀了一些诺克萨斯的恶徒。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避世。我们是平衡现实与精神的使者,而不是士兵。”
苦说在那里夸夸其谈,周围尽是赞同的声音,然而这些似乎都离戒愈行愈远了。
这个疲惫的少年不动声色的走出大殿,温暖的阳光将他笼罩。这是与黯淡的室内完全不同的感觉。
“戒,你怎么了?”
慎出现在他的身后轻声道。
“你觉得……你父亲说的是对的吗?”
“也许吧,毕竟我们是均衡的信徒啊,战争与我们是不相干的。”不知怎的,也许是连他自己内心都有些愧疚吧,以至于声音是那么小,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了。
“好吧~”
戒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失望透顶,因为就连最好的朋友似乎都不能理解他。
“冷漠,固执,坚守那所谓均衡的道义而不顾世人的死活吗?那这四年来追捕金魔,又是为了什么?”
戒快疯了,他几乎着魔了,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向他说话,一个建议他信奉均衡,就像师傅,像朋友那样;另一个声音则在讥讽他,讥讽这些懦弱的人,均衡只是蠢货信奉的垃圾。
在这种状态下,戒根本不能静下心来。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什么声音在呼唤他一般。
那声音有时候像男人,有时候像女人,他们尖叫着,呐喊着,哭泣着。戒的眼前出现了那些被金魔和诺克萨斯屠杀的景象,他愤怒了。
“你想要变得更强吗?什么才是真正的信仰,均衡吗?那种不作为的懦弱举动,来我这里,你才能知晓什么是信仰,什么能让你摆脱困惑。”
戒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出了静修室,他顺应着那种来自灵魂的呼唤,蹒跚向前,直到停在神庙前。
这座看起来不足为奇的石庙,正是均衡教派的禁地,除了历代领袖,从来没有其他人可以踏足这里。但此时,戒只是取了个火把,便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戒才发现它的内部与外面看上去的完全不一样,这里阴森无比,周围的石头都似乎被其熏染,变成了黑色。
台阶是向下的,这就说明戒其实是往地下深处走的,而外面那个神庙不过是在掩饰地下罢了。
他晃了晃火把,他能隐约看到尽头有什么东西放在一个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