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玥不自抑地颤了一下,几乎立刻想到了他方才挖人眼珠子的事儿。
察觉到他的僵硬颤抖,单宁脸上的笑却笑得更开,倒是顺着她的意思,扬声教外面的人备水。
他生着厚茧的手掌从上半张脸上移开开,却停在她颊侧抚着,甚至带了些轻柔的意味,他说
“不急,夜还很长。”
就像是猫抓老鼠一般,看着那猎物各种手段尽出,却仍旧没法逃脱,那种一点点陷入绝望的表情,才是他最喜欢的。
梁玥使尽了手段磨蹭,单宁也带着些看热闹的心思由着她拖延。
终于,外面传来隐隐地喧闹声,铠甲碰撞,有人走到了门口高声禀报道:“将军,出事儿了!”
梁玥听到那喧闹声的同时,就有了准备,主动拥住单宁,勾着他的脖颈
一吻终了,她眼角都泛起了泪光。
她就那么泪朦朦地瞧着单宁,几乎与外面禀报的那人同时道:“将军,妾想要”
说话的同时,似是怕单宁离去,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指甲也陷入了肉中。
手臂上的那点疼痛,在单宁身上几乎是跟小猫挠似的,没放在心上。但他低头去瞧,却从梁玥眸中看出一丝不甚明显的焦急来,忍不住嗤笑一声:还是嫩点、总归是露出马脚来了。
“不想让爷走?就做到这点程度,可不够啊”
梁玥抿唇咬紧了牙,她着急是因为这厮皮太厚了,她指甲竟然抓不透!!!
单宁看她紧绷的脸色,又是笑,顺手抓了个硬物砸在了门上,语气却是冷的,“滚!再来打搅老子的好事儿,老子扒了你的皮!”
外面惊惧应了一声,又是一阵铠甲碰撞的声音,听那动静,离开的速度竟比来时还快些。
单宁口中的扒人皮,可是真的扒皮,能活活把人疼死的那种。
单宁从浴桶中站起身来,带起一阵水波,梁玥原本因为站在桶边就被溅了一身的水,这会儿他带起的水波更是将她身上的中衣浇了个透。
他这么大的动作,梁玥抓在他手臂上的手也抓不住,斜斜地划了下来,终于留下一丝血痕。
梁玥刚松了半口气,身体就一下子腾了空,直被抱了起来。
这不对啊!说好的迷药起效只需几息的功夫呢?!
梁玥这正满心的“卧槽”,那边单宁却眸色暗沉地直盯着她,“人我给你驱走了,现今,我也该取报酬了罢?”
单宁说着,突然勾起个不怀好意地笑来,一字一句道:“你说是不是啊?梁、大、人”
预想中的惊慌失措没有出现,身下的那人只是微微睁大了些眼,却很快就敛了那点惊讶,神色如常地道了一句,“将军慧眼。”
语气不似方才那般故作娇柔,但那淡然却别有一番风味。
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反应,单宁不快得眯了眯眼,低着声音续道:“让我猜猜你们想做甚,瓮中捉鳖、再来个生擒主将我青州大半将领都在城中,水淹一法自然不能再行”
他笑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手掌覆到了梁玥的脖颈之上,然后缓缓地、一点点地收紧。
梁玥只觉得肺中的氧气一点点耗尽,新鲜的空气越来越少,她手几乎无意识地向上抓,去掰那绷紧的手臂。可那手臂就像钢铁铸成的,无论她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成斑驳的色块,扒着那手臂的手也失去了力道,软软地向下垂去。她觉得自己大约会被这么掐死了,单宁似乎还在说什么,但梁玥耳中轰鸣,什么也听不清
生命受胁的境地下,这段时日一直冷静的梁玥,却模模糊糊地竟生出一股委屈来
你怎么还不来?还不来救我
赵子阳,你个混蛋!
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单宁却骤然松了手,重获新生的感觉,使梁玥几乎是本能地张开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只是刚吸了没几口气,却又被单宁倾身吻了上来,缺氧的眩晕,迫使梁玥手脚并用地踢打了起来,哪怕这踢打撼不动他丝毫。
单宁似乎格外喜欢人反抗又无能为力的模样,梁玥这一挣扎,他兴致肉眼可见的高了起来。
甚至有心思抬头,在她耳边声音带着笑意问了一句,“我说得可对?”
梁玥方才差点被掐死,那般境况下,哪有心思听他说什么。
她垂着眸子,只不吭声。
单宁也不介意,仍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倒是比我想得聪明些。”他这么说了一句,又往一边扯了扯唇,“不过,在宴中下毒、亦或是搞个刺杀这样、岂不更干脆些?”
梁玥几乎立即想起了他渡过来的那几口酒原是试毒
单宁看着她,微微地笑,“枉费备好守卫、服下解药,倒是都没排上用场当真是可惜了。”
梁玥: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