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似乎没看见揪着他衣领的赵卓,只冲着梁玥勾唇笑了笑。
“又不是没亲过,怎么反应这么大?”
感受到衣襟上的力道加重,赵旭这才偏头看了赵卓一眼,不过话却仍是对梁玥说得,“看见大哥不好意思了?无妨的,大哥又不是外人。”
大哥?
这会儿倒是会叫“哥”了?!
听着那一阵脚步声渐远,是梁玥离开了,赵卓拳头攥得更紧,狠狠地砸到赵卓的脸上。
牙齿磕破了口腔,嘴里溢出些血水来。赵旭没还手,也几乎没怎么躲,由着赵卓把他揍了一顿。
“好好待她。”最后,赵卓咬牙切齿地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便重重地踩着脚步走了。
赵旭仰面看着青天,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这下子,父亲该不必担心伯庸了既是伯庸无碍,父亲应当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了
赵旭有点想笑,他用尽手段,算计着那姑娘一步步地往下陷,可到头来,栽进去的却是他自己。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竟然是怎么不让父亲动她。
赵旭仰面发了会儿呆,才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书房走。
在城里也是闲着,跟他爹要兵剿匪去。
他只是这几日被他父亲念着烦了,才不是想躲开她。
赵兴手下的兵本就不多,又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这会儿自然是要休整的。
不过,赵旭什么人,他想得的东西,少有磨不来的时候,最后还是成功拉了百来号人出了城。
而抽了赵旭一巴掌、扭头就走的梁玥,却也心思不宁。
她对宁儿和那男人的身份有些猜测,那两人应当就是设计自己之人。
理智上明白他们是罪有应得,但情感上在看见那样一幕后,她实在是很难产生什么报复的快意。
而且,赵旭的态度与其说是帮她报复,不若说对她的“警告”。
但是,她又有什么地方值得“警告”了?
梁玥想了一夜,也未想出缘由来,倒是第二日,又得了赵兴的召见。
“东平乱象未宁,我这里人手着实不足,听闻梁姑娘才学过人,不知可愿入我帐下?做个主簿如何?”赵兴上来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入我帐下?
梁玥有一瞬间想歪
不过,她也很快就拉回了思绪,赵兴这是平白给她的官职?
但也太突然了吧。
虽然按照书中的说法,赵兴确实是位明主,任人绝对是唯才是举,不在意出身贵贱、不关注德行是否有亏、就连男女也不是十分在意这才有了后来的梁瑶这位女将军。
但是,她又没有什么才名在外,又是一个女子,赵兴为何突然找她?
梁玥正思索,赵兴却几乎没给她插话的机会,径直道:“梁姑娘既是无甚意见,那明日便来上值罢。若是有何不解,午时过后,去乐终府上请教就是了。”
这么三两句,就把事情定了下来。
梁玥:
这算不算从天上掉下来的官职?赵大佬,您是不是有点随意?
似乎是才看出梁玥脸上的犹疑,赵兴眯了眯眼,“梁姑娘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若是我能做到,定然如姑娘所愿。”
梁玥被他这气势压得呼吸一滞,察觉出其中的不耐,忙伏拜道:“妾不敢,谢赵公恩典。”
“既是如此,你去罢。”
梁玥走后,姚章才从帘后绕了出来,他向赵兴拱了拱手,皱眉道:“主公此举是否有些冒险了?”
他知晓赵兴是找个由头,将这女人暂时看管起来。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竟让梁玥直接接触到东平的政务。
赵兴手指摩挲了一下,“如今兖州乱像四起,我可没有空闲慢慢来,所幸给她个大机会”
“再者,我要是再没点动作,两个”又想到底下人关于赵昙动向的禀报,赵兴冷笑了一声,“不、三个儿子怕是都得栽进去。”
姚章依旧是眉头拧紧,又道:“既是如此,主公何不把她收下?三位公子皆是孝悌之人,这般也好断了公子们的念想。”
赵兴顿了顿,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我往前走了几步,拍了拍姚章的肩膀,笑叹道:“乐终啊乐终,你可太高看我了。我也不是什么圣人是有如此美人在怀,我怕是也无心政务、忘却初衷了”
姚章一愣,不由失笑拱手,“主公自谦了。”
赵兴摆了摆手,笑道:“你我之间,就不必多这些客套了。只是怕是要辛苦乐终,多注意些了。”
姚章挑了挑唇,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笑道:“美人在侧,如何算是辛苦?”
既是赵兴让她下午去找姚章,梁玥自然是准时准点地去到姚府拜会,可却连姚章的面都没见到,只得了个上值时辰地点。对此,梁玥倒是既不意外,也不觉得被冷待。
那可是姚章啊,替赵兴谋定天下的姚章。他忙的可都是大事,哪有时间搭理她这种小虾米?
而屋内,得了家人的禀报,姚章手上的笔一顿,“她还问了别的什么没?”
来禀报的老者微微躬身,“这倒没有。小的说您正忙,那姑娘便说不打扰了。”
姚章微一挑眉,笑道:“竟是阿翁亲自去迎的?”
那老者叹了一句,“见了那姑娘,也就老头子我还能说上几句话若是叫那些小子们去迎,怕是这会儿,已经将那位姑娘带到公子面前了。”
姚章一哂,摇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倒是那老翁怔愣了一下,意识到姚章不会连这点事也想不到,试探地问道:“公子其实是愿意见那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