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被这些人围着叨扰不绝自然是烦躁透顶,心里知道他们只是为了那点零碎银子,便从荷包中摸出两锭银子来交给领头那人,说道:“我心中放心不下还是得回去看一看,你拿好这些银子去红华庄里替我买些上好朱砂和胭脂回来,多余的钱你们便自己分了吧。”
那些下人喜不自胜,得了银子自往红华庄方向去了。
打发走了这些下人,云荷独自一个步行回去,所幸丰国并无缠足陋习,因此云荷走得倒也不慢,一路凭文隽给自己描述的印象来到他独自居住的驿馆,自己却不知道文隽住在哪间房,又有些羞于问男子,正着急时便看见从外面进来一女子,云荷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迎上前去问她:“这位姐姐可是这丘阳驿馆中人?”
那女子将云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回她道:“我是此间的老板娘,你有何事?”
“烦请打听个人,姐姐可知道邱文隽么?”
女子想了一想道:“倒是有这个人,前些日子说要去考试便退了房,如今我也不知道他人在何处。”
“他至今还未回来吗?”
“没有。”
云荷听了这个回答,心中咯噔一下,愈发担心起来,想要再问几句,又看出这女子已经很是不耐烦,只得道声:“叨扰。”给那女子让开路去了。云荷独自一人在驿馆门口徘徊了一会,看看天色渐晚,县中为了考试还有宵禁严令,云荷不敢多待,最后看了眼驿馆牌匾,含泪去了。
毕竟不是经常走路的人,云荷步行回到烟柳楼巷中院里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打开房门准备给邱文隽写书信时,却看见老鸨独自坐在外室交椅上面色凝重地等着。云荷吓了一跳,忙上前问道:“妈妈有何事来此?”
老鸨看了看云荷,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李大小姐今日去了何处啊?”
云荷见鸨儿如此,心中知道不妙,忙跪下道:“妈妈饶恕!女儿今日本要去买脂粉,忽然想起房门未关因此独自回来,不想路上看见一伙艺人在那里吹拉弹唱,女儿好奇方才听了这许久,回来迟了些,万望妈妈恕罪!”说完便低下头去,等着老鸨训斥。不想这一次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开口,云荷抬起头来看,那老鸨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着她,只看得云荷心里发毛。
老鸨就这么看了一刻钟之久,云荷反复请罪甚至磕头她都没什么反应,又过了一会方才缓缓开口说道:“把你在外头的野汉子说出来!”
这一句话宛如旱地惊雷一般炸响在云荷耳畔,还未等她反应,院中进来几个大汉守住房门,云荷看势头不好,心知这一次在劫难逃,不觉眼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