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白安升出这样的疑惑，实在是入眼可见的世界，显得太过真实了一些。

这山这水，这华丽且风格独特的建筑，甚至包括他脚底由不知道石材拼凑在一起的地板，那上面的纹理纤毫毕现。

他有些失神了，以至于完全无视了周围齐刷刷五体投地跪满了一地的人群，伸出自己双手做出了拥抱的姿态。

这远远超过他想象的真实让白安激动起来，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怀疑自己循着那奇怪的气息根本不是来到了一个空想世界，而是活生生的、另一个平行于地球的现实世界。

“啊唔。”

一声没忍住的痛呼戛然而止，侧头看去，白安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的前行了两步，却是一脚踩到了那主持这场仪式的老头子手上，后者冷汗澄澄，此刻低着头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就好像被白安踩住的手不是他的一般。

“抱歉。”

长久养成的习惯让白安下意识收脚道歉，只是话刚出口他就感觉到了不妥，按现在的场面来看，那祈祷声分明是借助这场“召唤”仪式传达到了白安的那里，而他白安却好死不死的跟了过来，被这些土著误认成为了神？

一位会道歉的神，这当然会很怪异，甚至会接受道歉的一方也绝不会是感激，而是惶恐及惊疑。

好在，这白袍老头或许是因为神明开口的原因小心的抬起了头，他眼中明晃晃的疑惑及慌乱明摆着是在告诉白安他没听懂。

呃，这才应该是应有之意，起码在现目前看来，这里的建筑风格偏向中世纪的东欧，这些人如果能听懂普通话那才奇怪的吧。

“没事了。”对着老者，白安莞尔一笑，异世界正午的阳光从他的背后挥洒下来，以奥斯陆的的视野看去，便是踏入人界的神明嘴角噙着温暖的笑意，整具身躯沐浴在金色的神光之中，对着自己说出了玄奥且定然蕴含高深奥妙的神谕。

或许是在安慰着自己受苦受难的子民吧？

他愣住了。

紧接着，人过古稀之年的奥斯陆双眼就模糊起来，他瞬间泪流满面，巨大的喜悦从他心底涌起，这个魔物横行且千疮百孔的世界终究还是能得到神明的眷顾。

他谦卑的、怀着莫大的恭敬情绪，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一言不发。

见神不语，心怀谦卑。

这是圣教的铁律，在曾经诸神行走于大地的时代，有太多的凡人仅仅因为一个眼神就被视为亵渎神明，他们的灵魂现在还在炼狱的黑色火焰中炙烤着呢。

白安有些莫名其妙。

这老头被自己踩了一脚，然后看了自己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又死死的咬着嘴巴，现在有整个人恢复了趴在地上的姿势。

他没有继续理会这个奇怪的老头，而是不紧不慢的前行了两步，走到高台的边缘，让整片广场的场景在他的严重一览无余。

可以看见，这里的每一栋建筑、每一块地板、每一个人都不一样，甚至小到每一片树叶、每一根发丝、以及每一粒灰尘。

这几乎就是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