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很高兴,因为他喝到了最醇的万年红,这可比五千两黄金更值五千两黄金。
路老二已高兴的醉倒,至于路老大,他便只听到“黄金”二字,也会乐的发疯。
能感到很高兴,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免贵姓王,上老下板”王驼子笑的很深,嘴巴都快咧到耳根。
“嗤~”黄衫姑娘实在觉得好笑,哪有人会取名叫“王老板”。如此取名,岂不是可以有一大堆的“张厨子”、“李和尚”……
“啊,好巧,您也姓王。当真妙极”王二狗笑的更大声,看起来比吃了值五千两黄金的鸡更高兴。“今日如此高兴,不如再来一只鸡。”
“你都吃了六只鸡了,竟然还要”黄衫女子看着王二狗“可真是个饭桶。”
“好,您稍等,今日的确高兴,这只鸡算我请的”王驼子好像也变得高兴了。不知是因为同姓王高兴,还是因为王二狗是饭桶高兴,还是一口气卖七只鸡高兴。
“那可真是多谢掌柜,不过……”王二狗站起身来“这鸡不如我自己去取。能挑只大的。”
王驼子的背变得更驼,好似虾米一般:“好――”好字还未说完,“咻”的一声,一道青光闪过。
“好厉害的暗器”王二狗笑着看着自己的右手,食指中指之间,却是夹着一支二寸余长的短箭。“紧背低头花装弩,阁下未免阴毒了一些。”
“好俊的手法”路修庆不由的赞叹一声“只是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却未听过王兄大名。”
老头醉眼朦胧的打了个嗝:“只怕这位兄弟并不姓王。”
二狗呵呵一笑:“不错,我的确不姓王,也不姓李,更不姓张,不过我却与这掌柜同姓。”
黄衫姑娘看看二狗,又看看王驼子,挠挠头道:“哎呀,这掌柜明明姓王的,你既不姓王,又如何与这掌柜同姓?你若姓王?怎的又说自己不姓王?这实在是颠倒之极。”
“那兄台到底姓氏为何?”路修庆也很是迷糊。
“我自是姓徐”二狗右手一扬,那短箭便钉在梁上“排行老三。”
“你便是徐三,那杀人无算十字剑”陆修庆把手中的剑握的更紧。眼睛也睁的更大。
“我是徐三不错,不过徐三未必就杀人无算,杀人无算的也未必就是徐三。这世间叫徐三的成百上千,怎么偏偏我就是杀人无算?你说对吗?徐三?”徐三笑着看着王驼子。
“哈哈哈哈哈,这实在是好笑之极”王驼子不由的大笑起来。
王驼子本不姓王,也不是驼背。
驼背不过是因为背上的暗器“紧背低头花装弩”。
“没错,我就是徐三,杀人无算十字剑的徐三。”“驼子”徐三现在是真的很高兴:“那又如何,什么太行双雄,不过是废物而已。什么狗屁吕乐公,不也是追你不追我!哈哈哈哈哈~”
“你是高兴了,我可高兴不起来啊”徐三叹了一口气:“杀人的是你,烤猪的是我,偷黄金的人是你…”徐三看了黄衫姑娘一眼“拐走唐家大小姐唐婉儿的……倒真的是我。”
那黄衫姑娘又羞又恼,不由的踢了徐三一脚。?因为她就是唐婉儿。
“不过是恰巧同名同姓而已,结果人家把你的账一股脑的都算到了我的头上。作恶的是你,背锅的却都是我,我被人从蜀中追杀千里至此,你倒是抱着五千两黄金在这里逍遥快活。”徐三捂着自己的脸:“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驼子”徐三站起身来:“阁下的锅不也在我身上?我又何曾糟蹋人家女儿?”
徐三哑然道:“我也不曾。想来怕是别人作恶,却栽在了‘徐三’的头上。”
“驼子”徐三眨巴眨巴眼:“既已背了我这锅,那么就请阁下继续背下去吧。只要阁下一死,杀人无算十字剑也就死了。在下便可以找个地方,改头换面,做个富贵乡绅,岂不美哉?”
徐三幽怨的看着“驼子”徐三:“看来我是非死不可了?”
“驼子”徐三幽幽的看着徐三:“非死不可。”
“就不能不死?”
“不能。”“驼子”徐三摇摇头道:“不光阁下要死,在座的诸位也都要死。”
“我太行双雄在此,恶贼休要猖狂。”陆修庆拔剑便想上,看了看醉倒在地的路修远,突然四肢一阵发软。却是中了毒。
“哈哈哈哈,什么六扇门第一高手,‘酒仙’吕乐公,什么狗屁双雄,不都得倒在我这‘清风烈酒’之下!”
酒本是无毒的,香也是无毒的,两者混合到一起,却成了剧毒的“清风烈酒”。
“老夫当了半辈子差,缉拿恶贼无数,没想到却在此湿了鞋。”这醉鬼老头原来便是那六扇门第一高手“酒仙”吕乐公。
“那丢失的黄金在哪里?”
“自然是在阎王殿,在下马上便送诸位去那里。”“驼子”徐三今天实在是高兴的不得了:“到时候每年清明中元都会有金银送给诸位的。”
“唉”唐婉儿鼓着嘴拉扯着徐三的衣袖:“你说的果然不错,喝了这酒果然活不长,岂止活不到两百岁,怕是连二十岁都活不到。”
徐三笑着看着她:“你今年多大?”
“十九岁半。”
“你便不能解了这毒?”
“不能”唐婉儿气呼呼的说:“这毒没有解药,要等四个时辰之后方可失效。”
“那可真是糟糕。”徐三也不由的叹了口气:“四个时辰,够死一百遍了。”
“岂止是一百遍,简直够死一千遍一万遍了。”
“驼子”徐三抿着嘴角:“那倒不会,诸位只会死一遍。”
唐婉儿眼角有泪珠滴下来:“可我一遍都不想死。”
徐三拍拍她的肩,淡淡的道:“那便不死吧。”
辰时,天明,日出。
一阵风拂过,酒旗猎猎作响。
和丰酒楼满地烤鸡,一具尸体躺在柜前,两个身影坐在屋顶上。
“枯坐四个时辰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还有更痛苦的。”
“是什么?”唐婉儿很是好奇。
“陪你枯坐四个时辰。”
“哼~”
“这万年红果然是好酒,值五百两。”徐三拎着酒壶,一饮而尽。
“那你昨天可是一滴也没碰。”
“我若是碰了,你还有二十岁生辰过吗?”
“那可真是多谢徐大侠救命之恩呢,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打你一顿。”说着便一顿乱拳锤在徐三身上:“不过他竟然把黄金藏在鸡腹之中,难怪你说那烤鸡值五千两。”
“现在那烤鸡与我而言只值三枚铜钱。”徐三揉揉被打痛的臂膀。
“为什么,便是一只普通的烤鸡,怕是也得二钱银子吧。”
徐三轻飘飘的从屋顶跃下:
“你若连吃六只烤鸡,你也会想要三文钱去买草纸出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