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残破的内牢角落,沈青云抬头看向墙头那口小小的窗,第二个夜晚过去了,她又平安的活了下来。
看着躺在地上已僵硬的尸体,沈青云嘴边挂上一股淡漠,如他们这般狂傲的人,也许此生都没想过,会死在一根微不足道的稻草之下。
人身有百穴,虽身藏不露,但在精通之人手中,封穴之术,能轻而易举让人丧命。
江玉郎似一直在沉默,沉默的像是在迎接死亡,当他终天不再沉默时,他递给了沈青云一个东西。那是用一块破碎的包裹起来的数粒小药丸。
”如果我不在了这些东西,便是你活过今天夜里的唯一希望,这是我用因病致死的老鼠炼出的鼠毒丸,只要沾人的唾液或或者伤口,染毒者会在短时内由内到外全身溃亡。”江玉郎在说完这些时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我曾试想过,这种高纯的鼠毒一但从人体引发,更大的可能性会传染,以致辞于出现大的爆发。我曾经因为冤恨想要用它来报复大平,可我是个医者,一直无法做下这个决断。如今这个一直无解的问题现在就交给你的了。”
沈青云握着手中东西久久未语。
狱里的监管照常在天亮之时醒来,两个出去拿饭,两个留下来抬尸,只是这次他们并没有往空出来的铁牢前放饭,而是只给沈青云留了一碗。
沈青云看着江玉郎放饭处的空地,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表达的复杂。她不知道是自己为了活下去而利用了他,还是为了心里的仇恨他愿意不顾一切。
当江玉郎的脑袋在监管手里被咔擦一声拧了一圈时,沈青云发现他的脸上是有笑意的,那种浮出的笑意让沈青云似乎对自己的罪恶感有了宽容之意。
她一直以为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也许当活着达到太累的一定极限时,死亡对他们来说会是一种解脱。
握着手里的江玉郎留给她的东西,沈青云闭上了眼睛,还有一个杀人的夜晚,她该如何渡过。
当心里迟迟未有答案时,狱里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所有的监管不吱一声的全部走了出去,只留沈青云一人的监狱显得更加空荡。
望着门外远处渐走渐近的身影,她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许是新一轮的索命又要开始。
“沈青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太子李户站在沈青云牢前之时,沈青云跟本没有去看他脸上那无尽得意之色。
“不是果然小瞧了我,而是一定小瞧了我。”说完这话时沈青云将碗重重一声放到了太子李户脚下。
李户嫌恶的后退了两步如尊神一般俯视着沈青云道:“你有本事躲过了两个杀人之夜,不过还是很可惜,你之罪行,万民请愿,愿不入此狱,只入地狱,陛下新旨已出,夕阳落山之际,便是你沈青云掉脑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