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安静如斯。
不是说仕子觐见吗怎么还有小孩子和女子在队伍之中现在是什么情况
满朝文武大臣目光都看向了李世民和房玄龄,一个是陛下,一个是这次科举的主考官陛下是要审核名单的,房相就更不用说了是这次科举考试的负责人。
李世民和房玄龄现在还懵着勒,看他们干什么,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啥情况啊,只是这场景,怎么都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穿着开裆裤露出屁股蛋儿,小腿一蹬一蹬跑上金殿的熊孩子当时他们是什么表情估计和现在也差不多吧。
李世民张了张嘴半响硬是说不出一个字,当皇帝这么多年居然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半响诡异的气氛中房玄龄终于开口了“陛下,老臣突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得提前下朝。”
李世民嘴角一抽,太不要脸了居然想跑留他一个人没门。
李世民就当没有听见房玄龄老脸一红,好尴尬,这一招居然没有用。
周围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怎么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整个大殿突然就雅雀无声了。
仕子们互相看了一眼,奇怪,不是让他们拜见陛下吗为何又将他们凉在大殿中,什么都不说让他们心里压力特别大是,他们现在这样默默地站着,表现得是好还是坏
其实,现在哪里还有人关心他们表现如何。
空气一静,李治突然就发现周围好多人,妈呀,他居然就这么走到了金殿之上,这里可是他最害怕的地方,因为一讲话,所有人都会看着。
好可怕好可怕,“啪”的一巴掌按在脸上,他得将脸遮住,谁也不许看他。
只是这一巴掌在安静的金殿上,特别明显,齐刷刷的目光就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小逗比,明明扬着头,却满脸羞红,还用小手手将脸捂住,刚才还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和旁边两个鼻孔朝天,眼睛都不看人,一副天下第一的小逗比在庄严的金殿形成了诡异的画面。
晋王这是在干什么百官都看懵了。
李世民嘴角一抽,恐怕也只有他大概明白李治现在的心里活动。
李治小身板都完全僵硬了,啥情况为什么都在看他啊。
在李治都想找个地缝躲起来的时候,终于,魏征站了出来,拱手问道,“陛下,房相,为何孩童和女子会在仕子的队伍之中,科举取仕乃是我大唐之根基,无比庄严之事,还请陛下给臣给百官一个交代。”
李世民现在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台可怎么下看向房玄龄,房卿,别人要交代勒,你快解释解释孩童和女子为什么在仕子队伍中,你可是主考官,仕子们的座师。
房玄龄看了一眼李二,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眼睛就看向自己脚尖,陛下,对不起了,你自求多福吧,老臣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现在只想自保,他清楚,现在谁说话,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而只要他不开口,所有大臣的注意力都会转向陛下。
房玄龄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反正打死他都不出头,前车之鉴。
李二一个劲给房玄龄使眼色,可惜某人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十几年前的经历就如同在昨日一样,他才不会傻到站在风浪尖上去,陛下,臣无能,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百官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脑门上都出现黑线了,现在咋弄这些老臣办事能力极强,但也有一个问题,一旦遇到事情,一个个跟老油条一样,滴水不进,甩锅的本事比他还厉害。
李世民嘴巴干涩,这让他如何开口,这可如何解释,今天他的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面对百官的询问,李世民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弄出个声,正尴尬的时候,一个细微的脚步声传入了他耳中,金殿外,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金殿,以为人多就神不知鬼不觉还躲柱子后面偷看
李世民的位置可是一览众山小,能将金殿上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李世民心道,来得正好,看朕多年练就的甩锅大法,咳嗽了一声,道,“众位爱卿,朕也不知具体情况,不过朕看这几人都是徐家子学院门生,不如就由他来解释解释如何”
徐长生正躲在柱子后面看得起劲,就是他以前上朝时那根柱子,只是他忘记了,他可不是以前那小身板了,这柱子根本挡不住他。
百官闻言,不由得一愣,好像还真都是徐家子学院学生,还有徐家子难到也来金殿了
目光不由得向后看去。
徐长生嘴角一抽,看来想置身事外不可能了,但这么大事,这锅他一个人可背不了,不行,他得将陛下也拉下水。
徐长生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出来。
魏征说道,“既然徐家子刚好在朝上,就请为我等解惑。”
李世民舒坦了,终于不逼问他了,这皇帝当得,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的舒心的。
但徐长生一开口,李世民就懵了。
徐长生拱了拱手,脸上惊讶的道,“诸位为什么要问长生,长生将此事已经报备给陛下了,难道陛下没有告诉各位”
李世民脸都黑了,胡说八道,什么时候给他报备了正要说话,但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像徐家子还真专门来皇宫给他说过,他学院有三个问题儿童和两个女子进入贡院进行科举考试,他当时好像觉得肯定要被刷下去,对整个科举不会有太大影响,好像直接就没放在心上,要不是徐家子现在提起,他都给忘记了。
徐长生也在给李世民使眼色,陛下,我提醒过你的,你非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李世民
特么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啊,原本以为百分百会被刷下去的人,现在却鼻孔朝天地站在金殿上,站在了最前面,万众瞩目
百官疑惑地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只觉得脸好疼,他刚才才说,他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结果徐家子就开始揭他老底
他都不敢看魏征的表情,因为他大概已经猜到魏征会是什么表情了,哎,魏征明明说今天有事不来上朝的,他非得让他来看看他们大唐才俊,李二只觉得他嘴巴实在太欠了。
不行,不能让魏征开口,魏征是真的能在金殿上让他面红耳赤。
李世民赶紧咳嗽了一声,“朕说的是,他们怎么会有进入贡院科举考试的资格,我大唐科举需要层层选拔才能进入最终考试,还需要名师的推荐信,其他人朕不清楚,但雉奴暂时还不具备资格,他虽为皇子,但朕一向一视同仁,也不知道审核考试资格的人是如何放他们进去的。”
说完还看向房玄龄,他是此次科举的主要负责任人,审核考生资格就是由他负责,哼,想要置身事外,没门,和朕一起下水吧。
房玄龄也疑惑,按理所有考生的户籍什么的都会核查一遍,这样特殊情况的考生,不可能不汇报给他知道,但他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徐长生也疑惑,按理三个问题儿童和两个女子都没有资格进入贡院考试才对,哪怕是房相都没有这个资格放他们进去,要造假的话,需要的文书可不少。
徐长生看向了他的学生,这可能需要当事人才能回答。
李拾遗和狄仁杰看向李治,李治捂住羞红的小脸脸,细弱蚊声的道,“父皇特许的资格,前几天雉奴不是问父皇要了一块金牌吗,父皇问都没问,就给雉奴了,雉奴在考试当天,用金牌去户部补了三个考试名额。”
这样就说得过去了,陛下特许,是不需要其他文书的,又是在考试当天补录的三个名额,根本就没办法通知到房玄龄,房玄龄当日进了贡院监考,是不允许和外界有任何联系的。
事情就是这样阴错阳差的巧合。
李世民都懵了,怎么最后,所有的源头又到他身上了他前几天是给了雉奴一枚金牌,雉奴在河南道表现优异,他这个做父皇的肯定要奖励不是,所以雉奴问他要金牌的时候,他当时高兴,问都没问拿去干什么,在他心中,雉奴这么小,拿去了最多也就小打小闹。
可就是这些小事情巧妙的结合在一起,弄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李世民脸尴尬得有点僵硬,手都有些无处安放。
徐长生也是嘴角一抽,他虽然想拉陛下下水,但也没想过让李二这么尴尬。
可怪得了谁是李二自己质问考生考试资格的,还一口一个哪怕是皇子,朕也一视同仁,结果勒,口口声声说不知道原因,结果却是陛下自己特许的资格,还好意思质问,看这脸打得,啪啪的,徐长生都觉得脸臊。
哎,给自己挖坑跳的人,那是永远拦都拦不住的。
这不,李世民为了转移话题,赶紧看向仕子中的女子,他敢百分百确认,这绝对和他扯不上一点关系,绝对不是他特许的。
武曌倒是落落大方,“晋阳公主去皇后娘娘那求的金牌,也是考试当天去户部补录的两个名额。”
晋阳公主也就是李明达,学院女子不多,所以女生之间基本都互相认识,关系都还挺不错。
李世民“”
徐长生“”
文武百官“”
搞了半天,原来都是陛下你们一家子弄出来的事儿啊,还好意思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好意思质问别人陛下,难道你脸不臊得慌吗
徐长生有些捂脸,李二这时候的心情估计有些,坑都是他自己挖的,还不要命的往里面跳,边跳还边打自己脸。
房玄龄都有些同情地看向李二了,陛下,你真好,为了保全微臣,所有的刀都往自己身上插,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不过看李二现在黑得跟锅底差不多的脸色,估计不会太好吧。
觐见的仕子也有点蒙圈,怎么陛下和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大臣们脸上一紧,赶紧底下了头,陛下的笑话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现在想想,雉奴的性格不就是遗传自陛下嘛,有时候陛下和雉奴其实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李二心里凉哇哇的,啥情况啊他这熟练的甩锅大法没甩出去不说,还将自己给砸得差点晕过去了。
李治死死的捂住小脸,父父皇好丢人,当皇帝果然不好,要是他遇到这个情况,他已经将脑袋塞了。
金殿又尴尬了起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