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
“我不放心。我担心你。”
以往这两句话中的任意一句都足以说服夏知禾,而如今,更遑论这两句话加在一起的杀伤力了。
夏知禾点点头,哄着贺郗安上前。
雷笙转头也有意避开贺郗安那小心翼翼的眼神。
他不断地在自己心里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他精神不正常了,有创伤,是病人,是病人。
然而还是忍不住死死盯着贺郗安那只抓着夏知禾纤白细腕的手。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贺郗安身上已经被他戳出几个洞来了。
四人一齐走上了楼顶,宋砚基本已经把前路的障碍清干净了。但受不了脏污的雷笙又是一个水球甩出去,很快就把地面给擦了一遍,变大了数倍,然后裹夹着一大堆腥臭浑浊的污秽唰的一下就往楼下滚去。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巨大的“啪嗒”一声,水球落在一只倒霉的丧尸头上,它周围的一群丧尸也被溅了一头一脸的脏水。
夏知禾看着雷笙具有发泄意味的行为,终是什么也没说。她能说什么呢?没公德心?不礼貌?下面都不是人了啊……
几人各怀心事,突然,站在楼顶边缘眺望的宋砚眉头一蹙,随即身子猛地向下一压大喊道:
“趴下!”
以雷笙多年和宋砚的交情、也是从习惯来说,宋砚这一句他连看一眼那个方向的反应都没有,直接就是立马就趴在了地上。
从头顶掠过的风声尖啸,切割着空气、水泥、钢筋。
无坚不摧。
雷笙甫一趴下便惊惧的抬眼看向夏知禾的方向。
小禾!
那意识到抬眼的一瞬,他想到了千万种可能看到的景象,而想到的每个结局也都令他心惊胆战、后悔不已。
他应该陪在她身边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离开她,让她独自陷入危险之中。
眼中含了泪,心下满是悲戚,悔意涌上心头,雷笙目光所及,却是还好好站着的一对男女。
大悲大喜之下,硬生生地把他眼泪给逼回去了。
宋砚已走到身边来向他伸出了手,手刚一搭上就被他一把拉起。
环顾四下,就似风过百草折,他们所处的高楼楼顶被疾风削的破碎不堪,缺口又偏偏整齐得宛如运用的是最精细的切割工艺。
疾风利刃的厉害之处,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他在暗,小心。”宋砚言简意赅的提醒到,他感到连空气都紧张沉重起来。
二人走到还呆呆站着的那对男女面前,夏知禾这时才终于回过了神,“哇”地大叫一声扑到雷笙怀里痛哭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