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家老太爷已经病倒在床上四天了,他被伯贤的恶耗打击得头风病发作,每日里头痛欲裂,哼哼不止无法起床,伯贤的丧事只能由伯贤父亲打理。
伯贤父亲每天强忍着悲痛张罗着,根本不敢让自己有闲下来的时候,一闲下来只怕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会把他击倒。
仲文呢,他亲眼目睹最亲爱的哥哥在面前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已经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之中。仲文从回到家里基本上没有说过话,每日里他守在村口伯贤的棺材旁边,伯贤灵案前的长明灯是他唯一关心的东西。灯油基本上是满满的,不到一个时辰仲文就续一次。仲文像看护珍宝一样看护看它,好像它就是伯贤的生命之火,只要它不灭伯贤就会活过来。
有人看仲文的眼睛已经熬得通红,就劝他休息一下,谁知仲文就像听不见样完全不理。
父亲也过来劝他,仲文依然不说话,再劝下去仲文也不理,就像是听不见一样。
没有办法只好给他请来了郎中,谁知郎中不用把脉,只是看了眼他的症状就判断说是噫症。
父亲忙问怎么办,郎中说道:“这种病是因为病人骤然间受到了刺激或惊吓,一时间痰涌上心头,导致神阻气滞,迷了心窍。有的表现为又哭又唱,有的表现为不说话,仲文这个是失语带愣症,只要能吐出堵住的那口痰,这个病也就好了。”
仲文父亲忙问道:“怎么样才能吐出堵着的那口疼呢?”
郎中说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他哭出来就可以,那口痰就会被冲出来了。事后再慢慢的调养,情绪只要稳定了就不会有事的。”
仲文父亲着急地说道:“他啥也听不见去,怎么能哭出来呢?”
郎中也只能无奈地摆手说道:“这个心病还需心病医,找个能打开心结的人就可以了。”
说完郎中就告辞了。
仲文父亲知道仲文的心病是伯贤的死,可是谁也无法让伯贤复生,仲文的心病怎么才能解?
想了想他知道伯贤的丧事迫在眉睫,得赶紧在三天之内下葬否则村民们不答应,也不吉利,仲文的事可以等丧事办完再说,所以也就由着他看守长明灯。
中午王家秀珍的爹爹来拜见,仲文父亲心里既悲又慌,他猜测一定是来退婚的,心里的悲苦又增加了层。
两个人简单的寒喧过后,秀珍爹爹就直入话题说道:“焦兄,伯贤的事情丁先生和我们家报过丧了,爹爹一听就受不了,秀珍更是当下就泣不成声,直嚷嚷着要随伯贤而去。我们劝了半天她也不听,最后还是爷爷硬把她拦下了。今天我过来就是想和焦兄商量一下两家的婚约之事。”
仲文父亲忙拱手说道:“没关系的,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秀珍的聘书我会退回去,秀珍是个好姑娘,是我家伯贤没福气。”
秀珍爹爹一听仲文父亲这么说,忙摆了摆手说道:“焦兄误会了,我不是来退婚的,秀珍已经表了态她生是伯贤的人,死是伯贤的鬼。伯贤虽然不在了,她就是抱着伯贤的牌位也要嫁到焦家来,今天她已经把嫁衣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焦家上门迎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