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杜衡收到一封便条,上面写着:“母病重,速归!”杜衡吓得顿时没了主意,还是丁尔康帮着他去和先生请假,收拾行李。
杜衡的母亲是他父亲的续弦夫人,他父亲的第一任夫人是其青梅竹马的恋人,但她从小就身体孱弱,嫁给杜衡的父亲后,两人如胶似漆地生活了两年,两年后就撒手人寰,独留下杜衡父亲一人,每日吟诵着:“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他每日沉浸在和亡妻的往事中,不肯接受现实。
后来,在好友的劝说下才逐步振作了起来,再后来娶了杜衡的母亲王氏。王氏是凤台府一户秀才人家的女儿,精通文墨,长相秀丽,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嫁给杜知府当填房。新婚当天她那火辣辣的心就被冰镇住了,当杜衡的父亲和她行完拜堂仪式被送往洞房后,她才发现,新朗竟然连掀起红盖头的欲望都没有,在她的心中,满是期盼着从未谋面的两个人,在秤杆挑起红盖头的瞬间,会发现两个人仿佛见过,就像是宝黛初会时一般:“这个妹妹我见过!”
可现实是,杜衡父亲从拜堂后一个月从未踏进过王氏的房间。王氏知道自己是填房,但是不知道他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她以为一个人死就死了,怎么还会威胁到活着的人呢?可是,她绝想不到,一个活着的人怎么能争得过死人?
杜大人一日深夜突然来到了王氏的房间,他双眼赤红,满口酒气,不由分说就把王氏剥了个精光。当他喘着粗气爬上王氏的身上时,嘴里却喃喃地叫着亡妻的呢称:“小苹,小苹!”王氏的心凉了个透透的!
就是这一夜,王氏有了杜衡。这也是她唯一的一夜,从此后杜知府再未踏入王氏的房间一步。
杜衡的降生给了母亲极大的希望,她把刚降生下来像老鼠一样皱巴巴的杜衡紧地抱住,她知道这是她在杜家立足的唯一依靠。杜知府对杜衡的感情没人能说得清楚。说喜欢吧,他对杜衡从来冷若冰霜,轻易不多说一个字。说不喜欢吧,他花重金请来名师教导杜衡,在杜衡身上从来没有心疼过钱。
王氏从丈夫对她的冷漠态度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不过就是丈夫繁殖后代的“生育工具”,任务完成她也就是个摆设了。王氏把她一腔的热情全部转移到了杜衡身上,杜衡那大大的狮口鼻在王氏眼里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她抱着杜衡对丫环们说:“都说鼻子是财运官,咱家少爷这鼻子长得这么气派,将来一定钱财无忧,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丫环们连连点头称是。
杜知府不是不爱女人,他只是不爱王氏。所以,没几年他接连又纳了两房小妾,个个都长得像亡妻,小妾一进门就都被改了名字,二姨太名字叫“二苹”,三姨太名字叫“再苹”。他心里固执地为他的“小苹”立了长生碑,“如果不是你,那么谁都可以,都可以是你!”
他每日穿梭在小妾的房间,播云洒雨,耕耘收获,家里又添了三个男孩,两个女孩。不过,杜衡的位置没有受到威胁,虽然母亲不受宠,但他们凭借夫人和嫡长子的身份,就没有人敢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