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纶慢慢走着，想到那个事情，没什么感觉地说道：“啊……一个集团的人。我树敌的人太多了，有时候自己都记不清了，追杀之类的，也挺寻常吧。”

这样随时会丢命的事情，他竟然这样面无表情地说出来，看来是真的看开了。这让郑慕棋想到刚才自己和温亦纶谈条件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情呢，似乎把生死都看穿，把一切都抛到身外。

其实不是的，如果真的是那样，就不会还这么努力了。努力想要实现自己心里的目标，努力地活着，尽管刀光剑影，也要努力活下去。这样的人不是不怕死的，相反，他心里有一个向往的美好生活，只是由于现实的残酷深埋在心底了。

郑慕棋看着温亦纶这么想着，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是太自大了，装的像自己看穿了他，其实两个人也只是今天才真正了解不是吗。温亦纶似乎有所感觉，他转过头对上郑慕棋的目光，那双眼与之前的他不同，可能是不再隐藏了，这双眼前所未有地深邃，像是一滩深潭。

温亦纶目光意味不明，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还是要先告诉你，不要想太了解我。”

说完，温亦纶撇开了头，手插进口袋里似乎要拿烟，郑慕棋按住他的手，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来一颗糖递给他，说道：“为什么？了解你不好吗？是不是没有人了解过你，那我这样独一份。”

温亦纶接过糖，看着郑慕棋，冷冷说道：“不好。如果你还想全身而退，好好活着，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郑慕棋没在怕的，尽管是两个人在对视，她也不会因为这样故意吓人的话而移开目光，她笑笑：“好吧。”

看她这样一点都不害怕，还笑着回答的样子，温亦纶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算了，总之他是说过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狠的话，他也不知道。平时自己就说这样的话习惯了吧，习惯于带给别人恐惧，习惯于生存在黑暗里，他不想别人了解，也怕别人了解，这样会有一种自己失去安全感的感觉。

所以这样的话语也是他的伪装和保护吧，而且，了解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处呢。郑慕棋虽然知道的多，经历的多，但是本质还是纯洁的白纸。而他，一直都是鲜红色的，黑色的，了解之后只会压抑。

吃着糖，温亦纶在想怎么这个女人要随身带糖这种东西，而且好像还挺多。他有多少年没吃过糖了？自己也记不清了，可能小时候也没吃过，因为他从来不是用糖能哄好的孩子，也没有人用糖来哄过他。

现在吃了这颗糖之后，他发现糖的味道确实还不错，有时候无聊可以用它来代替烟。真是奇怪，他从来不会接受别人的想法，怎么想要因为郑慕棋，就要不抽烟改吃糖了呢？

温亦纶不想承认，他觉得自己是想戒烟的，虽然他自认为不怕死，但是疾病缠身可不好，所以这样才吃糖。

就是这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