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这么多人,她却是被抛弃的那个。
从那之后,李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口说话,福利院里的孩子也没人敢靠近她。后院的花坛里种满了红玫瑰,那时候的李软趿拉着拖鞋,在那一坐就是一天。
心理医生一个接一个地来,父亲的朋友也一个接一个地来看她,可她像个哑巴一样,不开口说话,也不看人。
段嘉许来时正是黄昏,刚踏进院子,便惊起了停在院中歇息的雀。
黄昏的斜阳泛着橙红的光,照在少女得脸上,像一朵盛开的花。
院长跟段嘉许说,李软已有一个月未开口说话了,吃饭像鸟,整夜都不肯闭眼睡觉。
段嘉许在她身边坐下,也沉默着。不一会儿,天色暗下,泛黄的照明灯一开,玫瑰都看似将要睡去。
他的长臂小心地越过少女的背,轻轻折了一朵玫瑰花。花瓣间有小虫子在不停地爬动着,他低头轻轻将虫子吹走时,她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
段嘉许嘴角轻弯,像终于等到了烧开的水,偏过头,主动跟她对话:“知道什么是玫瑰吗?”他的问题像是有点瞧不起人。
“玫瑰聚众丛生,枝干带刺,每一株之间都隔得很远。”他小心翼翼地摘着枝干上的刺,摘到最后一根时,还是不小心刺破了手,启唇“咝”了一声。
“你看,这么多人喜欢玫瑰,无一不是喜她的美丽。”无刺的玫瑰刚递到少女面前,血从指间冒出头来,“但很少有人了解,她的美不在表,亦不在里。”
李软不言,只看着那只手,视线慢慢往上移,目光落在花上时,她不再动了,心中有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