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领命!”扈远山俯首行礼。
陈仪中和鲍不平默不作声的站起身,二人都知道扈远山的脾气,能做出此番退让,实属不易。这大概也是扈远山,对慕容天涯所报以的全部信任。
“丞相好好办,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本王吧!”慕容天涯眯起危险的眸,“人都是贪心的,本王想要袁虎臣的命,也想要他手里的兵,西梁的军队应该用来保护西梁的百姓,而不是自相残杀。”
扈远山站在烛光里,看着慕容天涯缓步走出去,渐行渐远。
“听明白了吗?”陈仪中问。
鲍不平抱紧怀中的册子,“人呢,最会骗人的就是眼睛和耳朵,可偏偏人心隔肚皮,一时半会的哪能看得清楚?但若是将心捧出来,又会活不长,做人真难!”
“就因为难,才要做,否则不就不叫做人了!”陈仪中拍着扈远山的肩膀,“老哥们,你为官数十载,心心念念着要辅佐帝君,可你却是忘了,辅佐帝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求一个天下太平吗?”
扈远山哭笑不得,“是我自私了。”
“民若自私,私一人臣若自私,私一窝君若自私,私天下啊!”陈仪中抬步往前走,“别站着了,赶紧去干活,早点把袁家这对父子的脑袋,给我拧下来!”
扈远山深吸一口气,“说得对!”
策反袁弼,对扈远山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毕竟他之前忠于帝王,一心要对付慕容天涯,这是满朝文武都有目共睹之事,也是袁弼心知肚明的事儿。
袁弼心里也委屈,爹都打到陵安城外了,自个还在此处窝着,不得不臣服于慕容天涯。杀了自己的手足,不过是权宜之计。
说是手足,但说到底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同一个娘生的又如何?
这天下终究是男人的天下,袁嫣儿能为他死,算是莫大的荣幸。
奴才在外头行礼,“侯爷,丞相来了。”
袁弼被封为长信侯,一时半会的有些不适应,听完了才知道外头的人,那一声侯爷,喊的是自个。心里有些舒坦,自然高兴得很,“扈远山来找我?让他进来。”
语罢,袁弼推开身边,不着寸缕的女子,“闪一边去!”
女子慌乱的捡起衣裳,胡乱的往身上套。
扈远山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老脸一沉,当即将头低下,目不敢斜视。
“进来吧!”袁弼拢了拢衣襟,歪歪扭扭的靠在软榻上,拎起一旁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两口。醉生梦死,美人作伴,才是他这位小侯爷,该享有的待遇。
“侯爷!”扈远山尊呼。
袁弼拿着酒壶的手稍稍一怔,奴才们喊他一声侯爷,他觉得心里舒坦,可现在扈远山尊他一声侯爷,袁弼这心里头更舒坦,整个人都精神了。
“丞相莫要客气,随便坐!”袁弼扯了扯唇角,“只不过这深更半夜的,丞相悄悄的过来,打算做什么?”
扈远山刻意穿上了,陈仪中给的黑衣斗篷,一眼就能瞧出来,他是悄悄来的。
陈仪中说,这叫“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