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哗哗哗哗——”牢头徐,关上了外面的大门,上了锁。
“吱吱吱”窸窸窣窣,老鼠爬上了段九的膝盖,搜寻着漏下来的馒头屑。这里老鼠不怕人,在这大都是等死的,基本上都崩溃了。看似还活着呢,其实和死了差不多。老鼠运气好点,有时还能啃几根脚指头解馋,一点反应没有。还有直接吓死的,几天几夜没人发现是常事,狱卒都是放下饭就走的,收碗筷的时候也不看你吃没吃。
“我是要死了吗?”段九想着心事。“那天输钱肯定不正常,老疤子一定是出了千的”
“前些天,胡同口那几个杂耍的还不错,这些日子怕是换地而了”。
“也不知道小翠会不会想我”。
“铁定是。。。。不会的吧”
入冬的第一场雪,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降临在临安城。大风呼呼的刮着石窗,发出像口哨一样的声音。段九心里一下子仿佛被掏了个干净。
“这劳什子的天气”钻进稻草里睡觉去了。
又半个月,棉商老婆李氏来了。县衙升堂,提审段九。
冬天嘛!人们都在家里呆腻了,提审段九,人命案子,自是稀罕得紧。人挨着人挤在门外权当看戏了。说来可笑,一桩人命案子在不相干的人看来,和一场杂耍也多大区别。总而言之,大堂之下可谓是热闹非凡,还有小贩吆喝卖些吃食,想来也是比平时能多卖些。
“段九这小子算是完了!”
“你别说,真没看出来。”
“谁说不是呢,这狗东西平时胆子比耗子还小,只会干点偷鸡摸狗的营生。”
“好了好了,快别嚷嚷了,王老爷来了!”
且看正堂之上,一五六十岁老者,颇有一副古道清风。身着青服,小朵花,坐不中席看起来颇为精干。正堂之下,东侧案台坐一先生,三十来岁,白面诸葛须,手中执笔待书。再往下,两排衙役,八人皆红袍,手执杀威棍。
堂下立一妇人,李氏。年约四十,微胖,衣着朴实,一副慈眉善,举止得体,不似恶人。
“带段九上堂!”。
这一下,堂外的人们终于安静了些,窃窃私语还是免不了。
后堂推出来一个人,两个衙役压着段九来到了正当中。
“威——武——”。
段九跪在堂下。
搁一般时候,每次压人上堂,犯人都是要往堂外看的,或有妻女,或有兄弟。看见了能安心点,也不至过于害怕。可这回,衙役也根本不用催促。因为段九一路都没往外面看,省了官大哥不少事。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跟着走,也没腿软,也不用被别人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