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到大在他的梦中总是有一个女子,红衣飘绰,潇洒自然,可是总在他近前观看时,那红衣女子便又消失,周遭场景转换,一片昏暗,女子一身衣裳褪红成白,满容消寂,想去触碰之时,梦中所有模糊,包括那女子,于梦中惊醒,沏上一壶茶湿润着喉嗓,呆愣地又是一坐大半宿。
后来已成习性,倘若哪一晚少了这个梦,倒是显得缺少了什么,此于他不相干的女子仿佛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初次与她的相见,却给了他一种早已相识的感觉。
然而此回相见,并不是一个偶然,而是由王爷带他过去的,只是听说城内开了家莫停留,显得甚为诡异,故借开玩笑之余,来此一探究竟。这一探便探到了她,哪曾想这女子倒是开放且胆大的很,倒是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也不知道此后之事是种种的巧合还是如何,他心系苍生,决不该因为一个女子而动了心中的执念。他时刻地提醒着自己,万不可跨过那道线,可是到后来,他却发现,实在是太难了,难到他差点失去他自己的本性。
她说她叫酒娘,他对她的印象便是她永远素缟着身,初时只知酒娘是个丧寡之人,初时只知酒娘对亡夫用情深厚,初时只知酒娘是个高深莫测之人,独一人开个诺大的莫停留,初时只知酒娘是个爱酒之人。再深入下去,无法探测她的过往。
他与她的牵连是因她不慎的跌落引起,也是因小小的白玉酒杯而牵扯。
那时,他只想快些结束纠缠人的琐事,只是事情的发生不由人,白玉酒杯丢失,是他的过错,听说那是她的一件宝贝,他只得想法弥补,借以南下之机去寻了传闻中的琉璃杯。其实这琉璃杯送出去,他的私心自然是有的,只是当时自己并未有发现,只当是对她的白玉杯的丢失的歉意,送到她手上,又听说她是喜爱的紧,自己不易察觉的也喜悦了起来。
白玉酒杯之事至此为止,自从与她相识后,他发现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梦中的女子却是极少的出现。可是在那一日,他却被两个黑袍者带至了某一处他从未去过的地方,那个梦太真实,在那个梦中,他恍惚间碰到了两个女子,而后他便知这个所谓的阴森灰暗的地方乃是他们常说的地府,原来这世间还真的有幽冥地府的存在,免不了是一阵的吃惊,这两个女子的地位貌似也是不低,他单是从那两个将他带至此处的黑袍者脸上的敬畏便可得知,这黑袍者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勾魂使者,他却是被他们俩错勾了回来。
梦醒之后,梦中一幕幕依旧清晰,真当是“恍若梦一场”,他该感谢将他送回的女子,遗憾的是未能仔细瞧清她的面容,也不知日后还有无机会再见到她认出她感谢今日之恩,她说待到日后他的寿终正寝,便可再相见,那么他想,应当是会有的,倒是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此后,他有意无意的去翻查一些灵异怪谈的书籍,对一些奇人异事倒是知道了些许,其实,他应该察觉得出,她不该是寻常家的女子,种种行为都能看得出,他想,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此女子所有的一切。
近日来,他所欠下的人情约摸是不少,在此梦幻一般的经历之前,她解开了他与母亲多年的心结,便是那一件事,他知道酒娘非一般女子,虽然她说她那一身的本事是得承于她的师傅,可是他是决不会相信这一番说辞的,她因他与母亲的关系,受了伤,却还强撑着不让他们发现,最终她还是没有支撑柱,瞧见她晕倒,他不可自制地晃动了,压抑在心底多日来的情愫在这一刻终算是爆发了出来,以往的时刻提醒仿佛都已不起作用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是真正地情愫缠身,已经抽不出来了。
一次梦幻是巧合,二次梦幻是否该说是他的有心作祟,他的心在指引着他去寻找着上次助他的女子,只是不再是上回的“忘川府”,而是——莫停留,此莫停留非彼莫停留,只是其中格局却是与长安城的颇为相似,有关书籍看的也不少,他约莫是又来了幽冥地府,据他所知得的,这个莫停留是幽冥地府往来路上的一个莫停留。
在这儿,他看到了那个女子,冥冥中他总是会将酒娘与这一位女子混在一起,他更是头一回地见到了传说中的孟婆,是比传说中的年轻美貌些,这个她们口中的“姑姑”,此次亦是见到,他从书中得知,姑姑乃是那有名的忘川,其实他更好奇的是,这个女子究竟是何身份,能与孟婆忘川她们一起说笑,只此一点,他不得知。
遗憾的是,此一回梦一醒,梦中的她们,印象情况竟已模糊,独留那一直助他的女子,还算能记得比较的清晰。
除却这些情结,他该记得的还应是百姓之事,自小立下誓言,日后定要护百姓安生。偶然机会,与王爷结交兄弟,未入得朝堂之时,他算是王爷的谋士,为其出谋划策,共辅当今皇帝,誓要除尽朝中小人,给百姓,给皇帝一个清净朝堂。
“当今天下小人众多,朝堂水太浑,皇兄只一人,做不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偶有分身无暇之时,遭小人钻空隙,我宇夜乃天启朝王爷,皇兄亲弟,万做不到留他一人应付此等混乱局势,为了这天下苍生黎明百姓,为了当今的明君,然兄可愿展现一身才华,与小弟一起辅佐皇兄,还天启朝一个清明天下?”
“然某荣幸!”
何其之幸,得皇帝王爷的信任,那时便已下定决心,定不负这一份的信任。
可是那小人太猖狂,他头一回地不由自主地在她的面前将自己的情绪给暴露了出来,不知她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貌似她也是了解朝堂之事,竟在此刻安慰起了他,约是从这一刻开始,他的事便不会刻意地去瞒着她,貌似他已经将她当成了知交。
可是心结至始至终会是有一些的,他不是瞎子,他能够看得出,她透过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人的影子,他若是猜的不错的话,莫不是她在他身上寻找着她亡夫的影子,醉酒时候的她最让人心疼,最让人想将她拢入怀中。他时常在想,若是他能够早一些遇到她的话,也许今日她便会是他的妻,倘若她能够是他的梦中人的话,那便更好。
之后,又因为自己的私事,他遭到不明力量的袭击,好似后头遇到的事是一场笑话,肃菀清将他给救了。在那期间,便也是养伤之时,他再次地梦到了久违中的梦中人,这一次梦中的是另一个场景另一些事,一切都大不相同,唯一不变的是梦中人,还是那一个。
这一回,他看到她瞧着他,叫着他夫君,她在说:“夫君,我就知道你还是会记得我的,我寻你来了,可莫要将我弃而不顾。”此前在他的梦中,他从未听到过她说话,好几回他都在想,她的声音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呢,此回亲耳听到,却是觉得空谷幽鸣,只一字,便让人忘之不去。
他方想近前瞧瞧这个叫他夫君的女子究竟是如何的长相,更是疑虑着她为何要叫他夫君,思索着该回她的话,却又听到有人在呼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