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风,她的这个夫君,原以为此生再也见不着,原以为当初所识只是错认,若非姑姑忘川与孟溪无意道出,若非他的执意寻来,若非三生石前回顾了他的三生,她酒娘,恐又要和她的夫君错过。
夫君甫一踏上往来路便已停滞不前,惹得众鬼一阵喧哗。她得知此事是长舌鬼在莫停留内一个劲儿地说道,她想,此事怕是整个幽冥界的都知晓了,也许她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彼时她方知事情不久!
姑姑忘川与孟溪过来找她之时,流光尊着她的嘱咐拿着孟婆汤走了未有多久。许是孟婆通知了姑姑忘川前来,要不然她们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
姑姑当时方跨入莫停留门口,便对着正伤神的她道:“以往一千年不论是何人都劝不得你分毫,小溪儿与我说时,我却是不信,如今瞧见你这丧气样,我倒是信了八九分。怎么,是什么事情让你下定决心抛弃你的良人,狠下心肠斩断这段情缘!”
“我的心还不够狠,要不然这碗孟婆汤便该是由我来喝了,这段情本不该有,一切都只是我酒娘的一个错认。姑姑,您还是莫要再笑话我了。”她也不招呼姑姑进得门来坐坐,现下她正伤着神。
孟婆听罢她的话,拉了忘川进来,急声道:“认错?夫人的意思是说您错认了您的这位良人,”她似自语,不由疑惑,“理应说不该有的事啊,孟婆我识魂无数,即便他转世轮回数次,样貌亦有变化,我还是能一眼望出他是谁,从无有过偏差,怎的夫人您偏说有差错呢!”孟婆仍回忆着,对于自己的识魂术,她还是万分相信的。是以,定是夫人识错了!
此话乍一说出,酒娘如雷劈般,无法有动弹,她方才听到了什么?你听清了么,孟婆说了,他是你的良人,你瞧瞧你,到底做了什么荒唐事......脑中有一声音一直在嘲笑着她,是她一直不敢坚持,所有的一切都如泉水涌入身体各个部位,洗涤着每一处被灰蒙蔽着的地方,良人一直是她的良人,只有她从不敢相信自己。
姑姑忘川的话一直在耳边响:“如今还能如何,事已至此,便只能放下,当初我为你在他肩上刻下标记,我原以为你会识得出,可哪曾想,忘川我这个外人都已看出来,他乃你真正地良人,你却在此种关键时刻认不清人了,你说你酒娘,我该说你聪明还是笨。”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聪明,她若聪明,一切都不该是如今这等画面。不得不说,肃菀清,你我是真正地输了,且输的可怜,我承认,我败在了你的手下,是你的计谋,你让我劝得他饮下孟婆汤,什么都为时已晚,所有都从头开始!
好在,天命终是有所转改,她的夫君还是找了她来,可惜,她并不希望他以此种方式来找得她,如此,还不若让他将她彻底忘记。
她倚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清爽味道,她还是忍不住道:“夫君在酒娘心中自是占据着独有的分量,可是,我若真消散于这天地间,夫君又当如何?”她若敢说出什么胡话来,她定饶不过他。
夫君道:“自是随你而去!”腰间一阵疼痛,他捉住她的手,又道,“说得自然不是什么胡话。为夫连累夫人,让夫人吃了太多的苦。”好在现在她在他的身边,以后万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挫骨扬灰之刑,灰飞烟灭之罪,他的夫人,他的酒娘......眸中沉痛尽显!
“你敢!”酒娘“恶狠狠”道。
“你都灰飞烟灭了,我还有何不敢的。”他笑的无比“奸诈”!
往后,莫停留内主事者,不该为奇女子酒娘。问掌事者何人,然若风也!
自此,六界生灵道,今日终于知晓夫人夫君乃何人,然公子,实不敢得罪,夫人眼界果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