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魔君不是因着某些目的而来的话,酒娘认为,她还是有可能与人家成为不错的友人关系,虽然这其中有较大的因素是自他将她“请”入府中后,一直好吃好喝地待着她,她也乐得其所,当一个座上宾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听说一头猪在被宰杀前,通常都会喂以它好吃好喝的,而她现在恐怕就和这头猪没什么区别,这些日子以来的好吃好喝之后,等待她的也许是严厉的酷刑考验。
怕什么呢,她酒娘连挫骨扬灰,灰飞烟灭都能承受得了,她还能怕什么呢,她给自己顾着劲。
果不其然,好吃好喝的背后有严厉的“酷刑”在等着她。
魔君过来说是与她“畅谈”一番时,大厅内却是莫名的一阵动乱,其中有人过来与他耳语了一番后,他就改了个话题“闲聊”着,他问着酒娘,“可能猜得出这楼下闹事者究竟是为何人?”
“不过,我觉得我们倒是可以去看看。”
魔君将信将疑看了酒娘半天,他才道:“本君觉得没这个必要了,也许夫人已经猜出来了,难道不是夫人你的那位良人,然若风吗!”
他的眼力倒是不错,确实,她也已猜到会是若风。
“本君确实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你帮我件事。”他顺而大开门窗,刚好够她将下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这让酒娘差点叫起来。
若风他是傻还是怎么,现今她的莫停留是何情形恐怕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若风是不可能看不明白,她以笑代替心中的不安,若无其事般地又将门关上,她道:“酒娘只是孤鬼一只,哪能比得上魔君法力深厚,魔徒世间六界都有。”
魔君亦是和酒娘绕着弯子,“此事酒娘定能办成,听闻酒娘将散魂鞭送予然若风,你只须将散魂鞭取来便是......”又有一魔徒匆匆过来向魔君汇报着什么,大约是楼下然若风闯入一事吧。此刻她若是贸然开了口,只会让魔君牵着鼻子走,那魔君后来的一句话,是彻底让酒娘的心提了起来,他说:“夫人若是想和本君一般,也不是不可能的,早先就和夫人说过,只要夫人愿意,就可随时入我魔界之地,本君自当予以厚待。”门被人撞开,他们皆是忘了过去。
只见方才的那位魔徒又进了房中,此刻模样惨烈之极,酒娘只那一刻便笑了,她向着魔君道:“看来你的魔徒也不如何嘛!”
她直接一脚踩在了那可怜的魔徒身上,那魔徒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晕厥了过去,她出门时以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对魔君道:“魔君方才说过的话,可莫要忘记!”
她一向认为若风此一世是文臣,却一直没有深入思考过,其实他若真去当得一个武将,却也是甚少有人能与其相比。此时楼下正中央,若风一人独立,单手负于身后,周围的魔界之徒没有敢上前半步的,只这一眼望去,所有的胆战心惊皆是多余。
她随若风一道离开这个原本属于她的莫停留时,没有人敢上前多加阻拦,行至较远之时,她才开口问道:“何不使用我赠予你的散魂鞭,只一鞭就能将那些魔徒给打退。”她不由看着若风全身上下所有能藏散魂鞭的地方,却愣是没有看得出什么来,望着双手空空的他,她更加想知道他是如何将那一干魔徒给打退的。也许,她若是不及时出现,他恐真会打至魔君面前。
然若风始终是负手而行,他只回她道:“不必如此。”
他停下,突然道:“我不知究竟是何原因让你一直退却,可是酒娘,我曾放过你一回,而今又将你救回,便再也不愿放手让你离去。”
是什么原因,她也想问问自己,也许,也就只有一点,便已能够让她止不住地退却,她只能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酒娘,你要记住,你面前的然若风,可不是你的夫君,这点,你已亲自验证过了,不是吗!
她开口道:“你家中还有一个母亲在,单论这一点,若风,你觉得你的母亲可允许你娶一个丧寡之人?我酒娘本就是薄情寡义之人,不值得你如此对待,然若风,望你能够放过我。”
谈何容易说放过,对,酒娘酒娘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她把他然若风想的太无用了些,“既已抓紧,便没有放过这一说,除非酒娘你将我然若风带至幽冥十八层,这样我也奈何不住你什么。”他不可否认的是,母亲曾对酒娘有介怀,但是,那也只是曾经,他无法多说什么。
“然若风!”她打断他的话,“你为何非要执迷不悟,你是非得要让我说出,我酒娘本就是一只孤鬼,只因今次来到凡世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夫君,更只因你与我那不知在何处的夫君长得相似,我将你错认成了他。如此这般说,你可明白了?”
久久未再听到他的回话,待她以为他因为她的那番话终于放弃时,她却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白棱未出手,却被他紧抱住,躲离了原来的地方,她望眼远处能够挡住人的树后,那人却早已跑远。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那竟是一个凡人,他躲在这里究竟有多久,那么,这是否是说明,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却被一个凡人给听到。她太大意了!
不行,她得将他给追回,那人既能对若风下暗招,难保她为鬼之事会对他造成不利现象。只是,现今她该解决的是,“你还不放手,他都已经跑远了。”
“他跑不远的,”他道,“他中了我一招,且我知道他是谁派来的......此刻我若是真听你话,放了手,你便会逃走。”他厚脸皮地又道:“若说你的心上真的没有我,我倒是不信,要不然刚才有险时,你何必要舍身来救我。”
竟这样被他反将一击,此时她特别无奈地道:“罢了罢了,既你这样说,那便是吧。”
所有的退路,好不容易围砌起来的坚硬的心终是软了下来,酒娘,你究竟该要如何做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