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去想过,其实他原是可以紧拽住她,不让她逃离,可既然她要逃离,他便让她逃离。
她或许不会知道,她手中的这把伞,她“夺”过去是有多么的容易,且给她一个机会,她若是真能放下......不,她不可能就这般轻易的放下的,倘若她真的是逼迫自己放下的话,他谈何这般轻易地让自己说放下便放下。
究何原因,她非要与他分开,倘若她以他们非同类的理由,他是决不信的,她若真记得她非人,那么当初她就不该接近他。酒娘,我然若风已无法放手!
待确定身后他没有跟来,她才停下了步伐。真是的,明明是她自己让他不要跟来的,当他真的没有跟来时,她却不可自制地埋怨起了他。这样便好,便好!这不是自己所期盼的那样吗。仍习惯性地回头看看他追上来了没,凡事都有个万一,不是吗?
姑姑离开时说过,这凡世,不,该说是这世间六界,已非是此前般平和,她亦看见,这平静的背后暗流涌动,过不了多久了,对,还有多长时间呢,这平静会彻底被打破。
勾魂使者从她身边经过时,大抵是没有看到她酒娘在,是以,使者步伐没有丝毫的缓慢,这许是她打了把伞,刚好挡了他们的光线,这便也是他们没有看到她的缘故吧。且观他们样子,行色匆匆,分明是被什么给忙得焦头烂额,跟在他们身后,且看他们究竟是去往何处,又到底是想干什么。
须知有一种东西叫习惯,酒娘她不可不说的是,有一便有二,跟踪人这档子事已非是她第一次干了,果真是也有了这些坏毛病,真的要不得啊。这跟踪起来也是心安理得。
她这一跟踪,还真的让她跟踪起了新发现,可惜她并非能那么沉得住气坐下了,索性直接拉来了使者问一问。
“这一如何一回事?”直接用白棱将他们绑入附近的某一客栈,那两位勾魂使者甫一被这突然动作给震得头晕目眩,奈何这声音一出,便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帝君最讨厌底下鬼魄不经他同意私自行动,回头我保不起会说出什么惊天的话语来......让我想想,帝君怒起来,顶多是让你们这个勾魂使者做不成,再不济也只是到十八层地狱做一做苦力。”
“夫人,别......”
计谋得逞,本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她倒是想不出有什么惊天的话语来,偏偏使者却是被她给唬住了,可见她以往的事迹是有多么的让使者他们害怕。
使者道:“夫人,小的们是受了帝君帝君的令而来,,现今帝都不安稳,魔君多次挑衅,凡世死伤无数,鬼魄四处游荡,怨气骤集,帝君命小的将一些残魂余魄能勾回去便勾回去,免得给人界造成烦扰,”使者小心观察着酒娘的表情,见她无任何怒气,便又放心道,“方才小的们发现夫人您这人间的莫停留怨气环绕,且魔气冲天,便想着此处又有许多无辜的人的性命丧入魔界之徒手中,这才过来瞧上一瞧情形......”
“你们且回去,此事由我来解决便可。”
使者再定眼望去时,酒娘直接从窗户窜了出去,使者悲哀地叫着,夫人真是太为难了他们,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勾魂者啊,还有,他们话还没有说完呢,帝君深层意思是让他们务必不准夫人掺杂其中,可是现在,貌似事情是越来越糟糕了。
她这才短短的几日未回去,这凡世六界却又天翻地覆变化,更何况是她的莫停留呢。不过,她的莫停留未免是太“幸运”了些,竟能招来世间六界这般多的生灵的骤集,光说是魔族在此,怕也是少说了。
长安城的人都疯传,莫停留竟是在一夜之间凭空多了堵高百丈的围墙来,硬是生生地将莫停留与周围一切隔绝开来,这暂且不论,更让人足以议论的是,这围墙中间,便也是莫停留的上空雷鸣轰响,电闪不绝......反正不管怎么论,都说是这莫停留遭到了污邪之物的侵蚀,亦或是这莫停留中的酒娘本就是妖魔之类转化。
这也是足够难为了魔君他们做出的这些,她说长安城的人议论的委实夸大了些,也并非她故意为自己辩证,实在是那哪是什么围墙,分明就是那魔君释放出来的团团魔气,外人靠不得更是进不去。可魔君非是给她留了条路让她进,她若是不进岂不是让他有些失望。
不入虎穴,怎得虎子!她酒娘而今便也是要去观探一番!
刚要运气过去时,她酒娘再怎么也没想到会有突变情况的发生,她竟直直地从树上摔了下来,待看到始作俑者时,她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他竟将她体内的修为赞封了下来,天,她的这位好大哥可真是要把她给害死。
摔下去前,她还不忘把她这位大哥给一道骂了,“该死的陈谨离,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酒娘饶不了你。”
“我的好妹子,你怎能直呼你大哥的名字,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酒仙将她拉至树上了,一脸伤心泪地抹着泪。
“那么你就伤心着吧。”大哥的这招装可怜样对她无用。
“呃!”酒仙委实没有料到酒娘会这般说,“我一听说你有难时,千万里迢迢地从九重天上赶来助你,结果你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我留。”
大哥非要和她说这些,那么她只好说,她若是真的等她这好大哥来救她,怕也是来不及了,是以,她说:“大哥,你要是还伤心的话,先把我的修为还给我,再继续找个地方伤心吧。”酒娘又是毫不留情面地说着。
“呃!”树林里的鸟儿扑腾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