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君璧没办法看到风景珩嘴角流露的苦涩,也没办法发现他有些微红的眼眶和日益凹陷的双颊。
“回去吧。”风景珩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跟我回去好不好?”他几乎是在卑微的乞求。
君璧抿了抿嘴唇,侧头别开了视线,“我说过了,我很好,我以后都留在这。”
君璧侧脸有些冷漠,海藻般的墨发垂在她的背上。风景珩伸出手,想去触碰面前这么近的她,最终只是无力地放下。
“对不起。”额前的碎发被风吹拂,落在风景珩的眼前。他的眉间皱起一道深深的褶痕,嘴角不受控制得微微颤抖,“回去好不好?”
风景珩上前一步,轻轻地将君璧拥入怀中,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他的体温炙热,他的话语、气息、触感,每一样都让君璧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对不起……”风景珩的双眸紧闭,忐忑不安,除了重复道歉他似乎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君璧叹了口气,伸手稍稍用力,拂落了风景珩紧抱着她的手臂,“你早些回去吧。”说完,她走进房中,关上了门。
风景珩被留在了原地,他一个人怔怔站立,备受打击,神情黯然。他也想离开,可是他放不下怎么办?
风景珩具体什么时间走的,君璧不知道。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然后昏昏沉沉陷入了睡梦中。
第二天醒来,君璧调出了房子门口的监控录像。
“真是疯了……”君璧一日日往前翻看着视频,不禁喃喃说道。
从上次风景珩找到君璧开始,每天夜里,他都会在十点左右开车来到这,坐到门口的阶梯上,直到第二天清晨离开,没有一日落下。
风景珩平日里还要去公司,这十来天的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这样熬着,身体不会垮吗?
君璧正有些心神不宁,恰好接到了夏羽兮打来的电话。她们之间一直是有联系的,同是女人,夏羽兮可以理解她的感受,听闻风景珩做过的事后,也十分支持她的决定。
不过刚刚夏羽兮却带来了一个让君璧措手不及的消息,风景珩住院了。
不是为了博取君璧同情的装腔作势,风景珩的身体确实出现了问题。之前是因为长期服用安定剂,并且剂量过大,后来他每天的睡眠几乎连一两个小时都无法保证,身体的情况越发糟糕,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了。
君璧来到医院时,病房里只有风景珩一个人,其他人被夏羽兮提前清场了。
君璧这时候才发现,风景珩憔悴得厉害。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张扬潇洒,虽不至于骨瘦如柴,但是已经形容枯槁,让人揪心。她昨晚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风景珩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君璧的朦胧身影,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病一次居然能看到你,还是挺值得的。”他嘴角勾起笑意,这个他平日里常做的动作,如今做起来却带着虚弱疲惫。
“我还以为你会任我自生自灭呢。”风景珩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