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君景珩的身份被捅破之后,他就再也无法阻止君璧对他称呼的改变。虽然女孩唤他名字的时候甜美悦耳,但总是让他觉得有些微妙。
“或许你还是叫我叔叔比较好,那样我可以感觉舒服些。”君景珩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说道。
君璧笑眯眯地坐直了身体,给君景珩倒了杯茶,“景珩,你别这么说。我们之间不必那么生疏,不是吗?”她需要两人间感情的发展,用尽方式在他心中留下痕迹,不是长辈晚辈间的,而是男女的关系。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君景珩似乎开始逐渐适应了。
君景珩眉头微蹙,伸手接过了君璧递来的茶,饮了一口,“我今天过来是有事要告诉你。”他将茶杯安稳放下,神情郑重地说道:“你知道的,我在外面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办。不久前发生了些紧急情况,我必须赶回去处理。”
君璧从君景珩凝重的眼神中,看出了此事必定不同寻常。她脸上的笑意随即消散,神情变得有些担忧,“是……是和父亲当初一样的情况吗?”
君璧的直觉是这样告诉她的,她预感到,父亲牵扯的那件事可能并没有完全结束。
君景珩望着君璧忧虑的目光,最终默默点了点头。
“那么,你要去多久?是不是会很危险?”君璧的眼眸中满溢着忐忑不安,眼底深处的悲伤聚集,越来越明显。君景珩大致可以猜到她会如此的原因,她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事实上,我无法给你明确的回答。”君景珩轻叹一声,“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也许会更久。不过你不用担心接下来的生活,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一切,你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在那件事还没有结束以前,他能给她的只有这么多了。这或许有悖于当时他对君岩伯爵的承诺,没办法一直照顾到她出嫁。但形势所逼,他只能在他可以努力的范围内,给她最好的生活。
君景珩察觉了君璧对他的感情,在那次舞会上,她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
但君景珩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知道,这或许只是一种移情。他在君璧最痛苦的时刻出现,代替父亲的角色拯救了她,所以君璧难免因此心存感激,对他也会格外依赖。
君景珩是一个冷静薄凉之人,从他懂事之时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比别人更加理智,或者说缺乏感情。他的行事规范大多来源于礼仪规矩,或是原则承诺。
“我不关心这些。”君璧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打断了君景珩仍准备继续的叮嘱。她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有些泛白,她的嘴唇似乎也失去了血色,“我想知道的是,你还会不会回来,安全地毫发无损地回来?”
君璧的眼睛非常的美,君景珩并不是第一天知道。此时那双盛开着紫罗兰花海的眼眸,正涌动着他无法描述的复杂情绪,攫取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办法答复你。”君景珩平静地回答。如果那件事不危险的话,君岩伯爵也不会因此死去。
闻言,君璧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好像盛开的花朵顷刻间枯萎凋零,她失落地说道:“也就是说,你也会像我的父亲一样离开我,是吗?”她的眼眶渐渐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