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声音都很大，但这是在登天台上，上面除了他们就只有低头在一旁伺候的安福，他们说的话再不会有别的人听到。

姜珏双眼通红，脸上时而露出悲痛伤心的神色，时而露出讥讽的笑容，那模样让永安帝看了内心更为复杂，却也更愤怒。

好一会，姜珏才静下心来，她眼里的悲伤却无法掩盖，“父皇，我不是我做了一个梦吗，那个梦很长，长到经历了一辈子，我一辈子的痛苦都是你和姜玺带来的，可我现在不恨你，只是心死了。”

她哽咽着，明知道这样的话最好不要告诉他，可还是说了，就算他猜到自己是重生而来又如何，她已经将未来很多事搅乱了，重新开始的人生和前世怎能一样，身边的人也变了。

“你说什么？”永安帝一惊质问道。

安福一直垂着的眼帘往上抬了下，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

姜珏往前踏出一步，她周身气势一变，如同身经百战的将军，身上尽是杀伐之气，她目光冷如刀剑，停在他脸上，“父皇现在应该先将我为什么成为皇帝姜国必亡的原因告诉我！”

“你，你，逆子！放肆！”永安帝怒吼道，他方才竟然被十岁大的女儿给唬住，可她身上这股军旅杀伐的气势是从哪里来的。

“父皇，你恼羞成怒了，儿臣只是想知道这件事的原因，儿臣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做有损姜国的事。”姜珏微微抬着下巴，眼底深处尽是漠然，周身的王者威势比永安帝这个皇帝也要强些。

这样的姜珏让他心惊，是他错了，当初就不该答应与她做什么交易，放她出宫，或许现在也能……

“父皇想要杀我，呵呵……这亲情不过如此。”姜珏经历了多少次刺杀，父皇身上刚才升起一抹杀意怎能逃过她的感觉，她继续说：“我真不该为父皇的三言两语而动怒，不值得啊。”

永安帝被逼她逼得节节败退，如今见她这样，他心里一紧，道：“你想做什么？”

姜珏灿然一笑：“父皇顺从天命，儿臣偏要逆天改命；你说我做皇帝会让姜国灭亡，儿臣偏要让父皇知道父皇是错的。”

“儿臣现在不想知道什么原因了，估计父皇给出的答案也不外出上天注定这四个字。”姜珏说完就行礼转身离开。

别看她表面上稳如泰山，其实心里很慌，如果父皇现在真的让安福杀她，那她也抵挡不住，师父也没在身边，谁也帮不了她。

当时，确实是她太过激动，可父皇说出的话是她不能接受的，要是这样都能控制住她的情绪的，那就不是她了。

“皇上，公主她……”安福小声地提醒一句。

“传旨，安阳公主……天命不详，自今日起幽禁于公主府，无旨，不得踏出半步。”永安帝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