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再清楚不过,永安帝紧紧盯着她,那锋利的眼神似要将她给看透,可最终他什么也没看清,甚至在这夜色下,他连自己女儿的脸都瞧得不太真切。
永安帝抬眸望了眼已经被扑灭大半的火,传令道:“摆驾政清殿。”
“父皇,儿臣想去乾元宫,说不定能见到您给儿臣准备的意外之喜。”姜珏的声音清冷如两块互相敲打的玉石传出的互鸣声,在场的人都听清楚明白,也都垂下了头,没人敢让皇上改变旨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决定。
可太子却冒天下之大不违,要让皇上改变刚下达的命令。
让人惊骇的是皇上的决定,只见皇上眼神微暗,便命道:“去乾元宫。”
众人都以为听错了,直到皇上和太子已经离开,才恍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半道上,姜珏见到了往东宫赶的皇后,她一见姜珏安然无恙便松了那份担忧,耐着性子关切了几句,在她还想询问皇上带太子去乾元宫所谓何事时,就被皇上的一句‘去安置东宫之事’给打发了。
棠子渊很小小心地跟在太子身边,一直到进乾元宫的时候,才被安福总管给拦下来,无论他如何说,安福都不为所动,且让人看住他,别让他溜进来。
永安帝一进乾元宫就按捺不住怒意,指着太子道:“说!将你要说的说清楚了!别说朕没给你机会!”
姜珏仰着头直视他道:“父皇,儿臣想要见父皇,可惜父皇不想见儿臣,儿臣没办法才用这样的方法,让父皇过来,让我们父女将一切都说清了。”
这是她第一次用‘父女’这个词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永安帝其实心里有所感觉,甚至也猜到她要说的是什么,可他就是气愤:“你要说什么,就非得要在今天!”
“父皇先静下心来听儿臣慢慢说。”姜珏背着一只手,接着说:“儿臣作了一个梦,就在几天前,梦中所见和傅少恭所言一模一样,甚至还多了别的事。”
永安帝静静看着她,显然对她的话不太相信。
姜珏继续说:“父皇想要姜玺做太子,这没什么,在你眼里男儿继承皇位才是正统,可您为何要如此狠心,要让我背负千古骂名,借我的手去杀那些素有清名的老臣,为什么我做这十年太子,只是为了给姜玺挡了刺杀,为什么在事后你还要将我幽静起来,是在担心什么呢?”
姜珏每说一句,永安帝就越是震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并不惊恐,只是不确定。
“是我梦里所见,那是我做的最长的梦,也是最痛苦的,而这些痛苦都是父皇和母后给的,我不想被你们当成棋子一样被利用,父皇想要江山太平,也不能不顾我的感受啊。”姜珏说着话时,眼底全是冷意,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让当初的事重演。
永安帝紧盯着她,这世上难不成真的会有这样的梦,预知未来,珏儿刚才说得和他想要做的事分毫不差。
安福凑到永安帝身边低声道:“传闻天赋绝卓之人,在顿悟时会有神异的梦境,说不定太子她……”
“父皇,儿臣今日想和父皇做一些交易,想要浴火重生,换一种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