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子渊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太子的话他懂,可不愿意这样屈服,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般极力反驳道:
“这要武功足够高,谁能伤到本世子!太子认为那些动作花俏,不做就好,为何要来管束我!”
姜珏嘴角一勾,稚嫩的脸上全是讥讽之意。
“你冲动莽撞,所以在不认识孤的情况下,被人一挑拨便失手将孤推下荷花塘,本该是死罪,可孤饶了你,让你留在身边,本以为是个可造之材。”
姜珏提起旧事,棠子渊脸色更加难看,他想辩驳,可错的本就是他,当时,在皇宫御花园被镇南将军的次子嘲讽几句,就按捺不住朝他动手,打斗间,他失手将刚到的太子殿下推入荷塘中。
“可你傲气够高,实力不足,给你指出错处,却不肯承认,看样子也不想改变,你既如此桀骜不驯,也不用留在孤身边,孤不养无用之人。”
姜珏的话毫不客气,就差指着他鼻子要他滚出去了,她的眸光在他脸上稍作停留,轻视之意不言而喻。
有些人,需要激一下,才肯有所改变。
“殿下想要我走,我走就是,也不用这样挤兑我!”
棠子渊从座位上起身,下巴微抬,抬腿就朝殿门口大步而去。
姜珏微怒,想阻拦,又停下动作,她对棠子渊还是不够了解,可他若真的激上两句就走了,那她强行留下,又有何用。
他愿意成什么样的人,又与她何干,她只是怒其不争。
棠子渊暗红色的袍子衬得他身形更为修长,俊逸傲气的脸庞,略显轻佻的眉眼,和一双发泛着涟漪的桃花眼,分明就是个求潇洒喜玩乐的公子哥。
当他走到殿门口,就要跨出去时,身形骤然停下,随即转身看向端坐在紫檀木制成的方木矮几上的太子,面带苦恼。
“殿下为何不拦我?”
姜珏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你有何能力让孤起身挽留?”
又是一句伤人的实话。
棠子渊却洒脱般一笑:“太子的话就像手里的剑,每次都能直击要害,让我无力招架。”
他又慢慢朝着太子走近,一边说:“本世子是心里不服气,嘴上也不服气,明知道太子说得都对,可就不想向太子低头,除非太子再与我比试一番。”
“若本世子还是输了,以后太子殿下指东,本世子绝不往西!太子说要杀人,本世子绝不宰狗!”
话说完,他已经站在姜珏面前,不过一臂距离,居高临下俯视着太子殿下。
姜珏淡淡一笑,站起身想与他对视,却发现自己比他要矮一些:“虽然你最后一句话毫无根据,但孤会让你心服口服。”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演武场,这回就他们两人比试,只留琴嬷嬷在旁照看。
姜珏身着白色锦袍单手持剑,还有些湿润的头发被发带简单的束在脑后,这回她要让姓棠的在无半点不服。
棠子渊取了一柄相同的长剑,张扬的红色衣袍被风撩起,他身后拨动垂在额边的一缕头发,剪水般的桃花眼盯着对面身形笔直的太子,他学武十年,已经踏入持剑境,不可能输给初学的太子殿下。
……
一个时辰后。
太子殿下眼底堆满笑容,像个称心如意的老大爷般背着手缓步走出演武场,昂首阔步间又有少年人的朝气。
身后跟着鼻青眼肿,走路一瘸一拐的棠世子,他右手捂着胳膊,这结果是他没想到的。
无论他怎么出招,太子都能轻松化解,还能反过来使用他的招式对付他,并且用得比他还好。
打死他也不信,太子没学过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