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前厅,樊氏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过来,一把抓住翩若纤细的肩膀,哭着跪下,眼皮红肿一片,连嗓子似乎都哑的不像话。
“若儿,二婶婶求求你,你大发慈悲救救然儿吧……”
噗通一下,膝盖及地的声音,委实将翩若吓了一跳,罗氏见状,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浅笑。
“哟,二弟媳,你好歹也是若儿的长辈,如此不成体统,说跪就跪,是刻意想让我家若儿良心难安吗?”
罗芳菲将翩若往后拉了几步,字字带血的说道:“你们家翩然现在情况是不好,可是我们家若儿也才刚刚大病初愈,经不起二弟妹这样惊吓。”
不过才几天不见,樊雪静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一身的戾气尽褪,乌亮的青丝染上了一层白霜,向来保养的不错的脸上,也增添了几道深纹,未戴珠翠,也未施粉黛,一身素缟白衣,认错态度……嗯,满分。
不过满分归满分,原不原谅,还得另当别论。
“我知道,我们家翩然向来都喜欢跟你对着来,可是那不过是小女儿家的一些小心思,总喜欢不自量力的跟你比,你大人大量,不要同她计较,好不好?”
樊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年轻时候的她也算是一代佳人,年纪慢慢的大了,从前的那些美,都已经被岁月沉淀,由张扬变得内敛,不过比起同龄的人,她依旧算是翘楚。
“若是你不原谅她,那就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代她同你道歉,对不起若儿,是二婶婶一家对不起你,但是你能不能看在同是一宗血脉的份上,救救翩然,她……”一想起上官翩然不人不鬼的躺在床上,樊氏的心就针扎般的痛,恨不能替她受苦。
“她真的快要不行了……呜呜呜呜……”
翩若浅粉色的唇瓣微抿着,桃花眸中闪动着坦然与淡定,气质出尘,语速丝毫未变,“既然三妹妹快要不行了,二婶婶就应该尽快去找能就她命的炼药师,过来找我救命?二婶婶是不是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翩若,然儿她真的知道错了,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求求你高抬贵手吧!”
樊氏的话让翩若有点迷糊,听她话里的意思,上官翩然如今重伤不治,都是她的责任?这话从何说起?
“二婶婶是不是弄错了一些事情?三妹妹是在试炼场受的伤,与我有什么相干?”
樊雪静此刻哪里敢说翩若的半句不是?听到翩若的语气稍有变化,她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连忙摇着脑袋摆着双手,睁着肿的像核桃一般的双眼,连连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然儿受伤的时候,试炼场上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分明是……”樊氏抿了抿唇,艰难的说道:“是国师大人……”
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胆子敢尽数说完,但是那个意思,在场的人都能听懂。
“这几天,我已经寻遍了整个京都,没有人敢为然儿治伤,她的伤情已经一天比一天严重,连续高烧了三天,再寻不来炼药师,只怕真的是……真的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