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笙仿佛能看到青子的眼角直抽抽，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

后花圆的一处八角亭内，青子喝了口茶，怯生生问道：“你这是怎的了？”

谢笙笑问：“墨玄阁究竟是怎样调查情报的？说来听听？”

青子不可思议：“就这事？”

谢笙认真道：“就这事。”

“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能把你气成这样呢！”青子撇撇嘴又道：“墨玄阁有个巨大的情报网，垣娘、黄大哥和姜叔分别负责所有墨玄阁的红楼、赌坊和酒楼。”

“每个地方都有一些专门收集信息的人，红楼，咳，大家都知道是怎么收集的，这我就不说了，不过，一些官员的妻子或是小妾，说不定就是垣娘的人；姜叔的酒楼嘛，什么达官贵人、富家子弟、江湖人士都会光顾，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嘴，有嘴的地方就有情报，他们说，咱们就后方听着，也不碍事，不是？”

青子想了想，又继续道：“黄大哥的赌坊主要是钱财的来源，但是有些穷赌鬼，没有钱赌，还戒不了这个瘾，或是没钱吃饭像个乞丐，你说说怎么办？这些赌徒就变成了墨玄阁最能利用的情报来源，只要是有价值的情报，就都是银子；至于他们怎么来的情报，就是这些穷途末路的赌徒们自己的事儿了。情报一旦有了，想查证就不难，黄大哥自然会找人去查。”

谢笙突然问道：“黄大哥做的这事儿，风险未免太大了罢？有心人不会调查他搜集情报是做什么的么？”

青子一愣，才笑道：“自然是会，但是江湖上有一个名为‘兰集’的势力，你听没听过？”

兰集？谢笙瞪大了眼，道：“你不会是想说，这是墨玄阁的势力罢？”

兰集是一个情报势力，只要有人想知道什么情报，就可以去兰集买，先付钱，然后兰集根据付钱的多少，决定告知多少。当然了，也不可能所有情报兰集都知道，有不少人去了兰集都无功而返，但没有人会诋毁兰集的名声，也没有人敢找兰集的麻烦，毕竟，谁没有秘密？万一惹恼了兰集，自己的秘密泄露，得不足以偿失。

“没错，而且幕后由黄大哥来经营。”青子道：“只不过对外宣称，黄大哥是为兰集效力罢了。”

谢笙问道：“不过，只要是墨玄阁掌握的，兰集都掌握了？”

青子摇摇头道：“非也。就算知道，兰集也不会傻到什么事都往外说；或者兰集可以避重就轻的说，还能让人满意。凡是进了兰集想要情报的人，我们都会调查一番的。不然怎么会第一日付的钱，三日后来取情报呢。你说说，万一一个人想知道兰集掌握了多少与自己有关的情报，我们总不能让这人知道我们的深浅罢。”

谢笙叹道：“啧啧，高明。”

青子得意笑道：“告诉你兰集的事，我算不算立了大功？我猜百里世叔以为黄大哥会告诉你，黄大哥以为百里世叔已经告诉你，结果让我给说了。”

谢笙笑道：“支配黄佟，不就是支配兰集么？或许他们觉得没必要说呢。”

青子撇撇嘴。

谢笙又问：“你已经说了垣娘他们三人；但是你和徐青呢？”

“徐青嘛，负责的情报大多都是外族的。”青子耸耸肩道：“他们家里是做外族与中原的生意的，即便是有战争，也不影响商贸来往；四个外族都做。徐青有能力后，就渐渐在外族安插墨玄阁的势力，所以，墨玄阁成立了百余年，可是从徐青那时候才有的外族情报。”

谢笙颇为怀疑道：“能与外族做生意的家族，应该不错罢？”为什么会为墨玄阁效力？

青子叹了叹：“徐青是他们家中的嫡长子，但他亲娘死得早；他爹就另娶了，四岁时他被他后娘扔在了狼群里，是姜叔救的他，所以在他心里，墨玄阁才是他的家。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青子津津乐道：“我嘛，是许府的唯一的少爷！我们家族从墨玄阁成立的那一天起就为墨玄阁做事，因为我们家老祖宗是百里席将军的最忠诚手下。当然了，这事只有每一任家主才知道，我是下一任家主，所以就提前被我爹弄来了。若有特殊的人，我负责专门调查；安插眼线、跟踪什么的都没问题，我能直接支配的人手多。”

“你们家做啥的？”

青子自豪的一拍胸脯：“经商的，遍布天启，在京都享有盛名，可比你家厉害多了。”

谢笙才不想比谁家牛还是不牛，撇撇嘴，道：“我都明白了，你现在去查那个管事主簿罢。”

青子望天而叹：“能者多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