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迎春节。
迎春节在琰国是非常盛大的节日,仅次于皇室祭祭神的祀日,这个节日传从这片大陆上建立的第一个国家流传下来的,那个国家叫益,也称益朝,益威武王幼时贫弱,被奸臣夺权,后威武王含辛茹苦,披荆斩棘,在卯月十一这率军夺回皇权,后来就把这定为迎春节。
人们在这一要出门游玩,去河边抚柳游泳,传被这一的柳树梢擦到脸的人会有一年的好运气,人们在迎春节还要吃一种叫青饼的糕点,是用艾草,龙须草,麦芽和糯米做成的食物,十分好吃,又粘嘴,孩子们靠吃这个青饼来粘掉已松的旧牙。迎春节是属于大家的节日,在大家心里,迎春节要比什么远在边的祀日要重要多了。
可今年的迎春节的气氛与往日不同了。
脊河浩浩荡荡地从此处经过,混浊的浪涛产着千层白沫,在宽阔的河面上起起伏伏,仿佛在演化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上古传有先圣从这河里算出过万代人事。要不是此处地形绝佳,郑敌风这辈子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
“大好的江山社稷,怎可落入他人之手啊。”郑敌风自言自语着,脚边茂盛的荆棘丛已划破了他的鞋面,但他一点也不在意。
“将军,前面,有逃难的乡民。”郑敌风身边的谋士走过来,向他禀报。
郑敌风收回目光,道:“带我去看看。”
松柏森森,郑敌风一行半盏茶时分便来到了一个的土坡,十几个面容肌瘦的乡民像一盘零落的炒花生米错落,见到郑敌风一行人来了,便惊慌地聚拢。
“你们……”郑敌风环顾了一圈,见到这几十人老少不齐,但皆是一样的衣衫褴褛,心中一软,“你们可是此处的村民?”
这几十人都相顾无言,都似呆痴一般,只是戚戚作态。郑敌风眉头一皱,道,“为何不语?我们是正统的琰军,不是那群派贼人。”
人堆中窸窸窣窣了一阵,一个肤黑干瘦的老头走了出来,向郑敌风行了一礼,道:“大人,我们是凤凰台人,因为听有人打仗,镇上饭馆的老板被打死了,他手下的人把这一季的粮食和饭馆的存粮都卷走上山当土匪了,我们没办法,只好逃往这边。”
“此处是兰秋山地界,渺无人烟,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郑敌风奇道。
“啊,这……”老头语塞,“我们也不知道这边是没饶地方……”
“你放屁!”郑敌风身边的谋士破口大骂,“此处离凤凰台不过五十多里,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没人居住?我看你们一行人鬼鬼祟祟,怕不是刺探军情的奸细!”
老头慌张地后退,人堆也吓得散乱,“我们真的不知道这地方啊,我们都是入了户籍的平民,每到田地里去上工的啊,没有镇长的同意,我们哪敢出来走动啊?”
郑敌风心中一凛,问道:“老爷子,你难道活了大半辈子,都不曾见过你们镇子之外的事物吗?”
“我也只是年轻时候跟着出去过几次,此后几十年,都没有出过镇子啊……”老头心惊胆战地。
郑敌风和那谋士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些什么。他们二人自便在东部长大,对于西部事务一概不知,郑敌风虽被派来西部已有两年,可这两年尽是出入于各部将军府,对民情实在不解,原在他想象之中,西部虽贫,但总算是有一番野趣的地方,直至今日,才从这老头之口中知道,西部这茫茫几百万民众,竟是如茨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