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水寒突然感觉起风了,于山顶上感觉到风本是极正常的事情,但方水寒却震惊异常,因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股搅动突然席卷山顶的风是那株看起来叶片都有些枯黄的小草所卷起的。
宛若黑暗中那缕破晓的晨曦,于方水寒眼中,那根不过寸长的小草竟是有了一股万军辟易般的锋锐。
这股锋锐之气愈发的浓烈,而后直贯长空。
空中那飘摇着的白云一寸寸的崩裂开来,而后那崩散开的白色气流被一股引力拉扯着于这股锋锐之气周围环绕。
随着白云崩散的越发的多,那环绕着的白色气流也越发的密集,若一条银白色的长龙冲向那块蓝色的翡翠。
“撕拉”声响起,方水寒仰头望去,一道黑色的长至天际的裂缝于空中出现。
“一剑,开天八百丈,”方水寒轻声叹道,看着男人眼中是止不住的震惊。
“这并非是我的剑,这是那根看似柔弱的小草的剑意,万物皆有其道,你能承载多少便是多少,好比一个容器本身便有着自己固定的容量,那么即使有再多的水,难道它又能多容纳下一分吗?”男子的目光丝毫没有注意天上那条可怖的缝隙,依旧是看着远方,深邃而又幽远,“水寒,你太过执着于境界的突破,却在这一路的修行中忘记了自己学剑时支持你自己的那份最初的感动是什么,你下山去吧,去找找那份感动究竟是何物。”
“最初的...感动,”方水寒喃喃道:“师父,难道水寒的剑真的错了吗”。
男子看着方水寒,不急不缓的开口,声音依旧那般温和,却隐隐含着一种近乎于自负的骄傲:“你只是丢了那份感动,但是你的剑,你的剑既然是我教的,那便是青冥九幽亦是无人可以说错了,坪虚那老东西又懂些什么。”
方水寒猛地仰头,看着万丈的阳光与苍茫的山脉,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师父,水寒出城了。”
“嗯,去吧。”
微风于这荒凉的山峰上卷起,吹动这少年的衣袂。
世间之事本是难料,我们能做的只是握紧手中的刀剑,去觅自己的本心,无怨无悔,如此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