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玥打量着他的神情变化，自然也看出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可她原来也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会有内情。“你们陈大夫可能是华佗师祖降世吧，他是不是诊脉后就直接给了灵丹妙药？”

玄水表情稍缓，“陈大夫是给了两颗金丹，那都是他花了好长时间炼制出来的仙药。少主本就不信修仙白术，一般不吃这些东西，可那日他昏迷不醒，陈大夫便给他吃了两颗，少主第二日便转醒，精神好了许多。不过陈大夫也确实厉害，他给了金丹后，就回了家里，两日后回来，直接煎了药给少主，也没诊过少主脉象。”

怀玥沉默了一会儿，心想这陈大夫是要成仙了，炼丹取道不说，还能直接对症下药。所幸，她自己本是医者，又会制毒，也会点玄武本事，所以并不觉得此事有多玄乎，反而觉得有猫腻。

外丹为五金或金质所炼，多少对人体有害，但少量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那两颗金丹是救命丸，但后面给的药就很难说了。

昨夜回房，怀玥便将那两颗药丸捣碎了验看，可她离着那些药渣一臂之远也能闻出其中不止是普通草药，搓了一下，又觉其中盐泥味道有点刺鼻，带着股酸臭。她忽然想起老师父的书房里就有个草本混搭溶金能延年益寿的段落，那时出于好奇心驱使，又翻了一本《外丹金匮》，记得其中提及硫石汞融后的味道，也可称作灵砂。

这说明什么？药中极有可能加了这味灵砂。

他们回到竹屋时，柴君岚已经醒了，玄火正好将温水端到桌面上，开瓷瓶倒了五颗出来。

怀玥一看，也顾不得手上的那些草药，直接扔在角落里，便过去把那五颗药丸全夺了过来。玄水、火、雷等三人瞪着她看，只差忍着没一掌拍下去。

柴君岚倒是镇定，饶有兴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怀玥一时想不出说辞，她过来抢药是本能反应，没有后续对策，左看看，右看看，只好问道：“九爷可有银簪？”

柴君岚想起她的举动，看了桌面上的瓷瓶一眼，“银簪没有，但有一支试毒的银针。”说完，便从袍袖的暗口取了一根与银簪粗细相近的银针出来。

怀玥心里也没九成把握，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能硬生生接过银针，当着他的面将其中两颗药丸捣烂，拿纸搓了一会儿，后又用银针在纸上来回划动。

玄水从柴君岚身后探头来看，见那纸上都是黑痕。他原以为是怀玥用银针划破了纸张，可凑近些才发现纸面好好的，那些黑痕确实是被银针划出来的，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发黑的针尾。

竹屋内十分安静，不知过了许久，才听见柴君岚淡漠道：“把针给我，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