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期”说来也奇怪,总是让你措手不及的事情,它便接踵而至地到来就像我在开学第一天,为了不让同学们的猜忌,故意把那个寒酸的母亲,不单单是外在寒酸,而且体有酸味的母亲没有纳入我的家长行列以至于即使叫个体面的外面,也觉得我的事情与他无关的人来撑面子。纵然是这样,我的内心也没有任何的自责或者愧疚,取而代之的是心安理得。
我就这样在同学们的心中留下了一个“高贵”的形象有穿得起西装的“父亲”我穿上了下面是一套深红色的毛衣,外面是一件淡蓝色的毛衣裙,还有一双红色的袜子,和黑色的小皮鞋,我的这种装扮就是城里公主的打扮而我又有着优异的成绩虽然开学初几个多嘴的女生在怀疑我的身份因为小学的一个女生在他们跟前说是道非的,所以就纵使那样,也抵不过我的光环四射。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愿意我的母亲被大家知道。
那一天是个周五,校园里到处灰蒙蒙的,大门紧锁,完全不像周五放学一般那样热闹相反的,门口会不时出现送东西的家长。因为我的意念中,即使所有的家长把校园踩平,我的家长也不会出现父亲不会,母亲更不会就为这个,看着宿舍的同学们一个个都有家长送来的吃的或者是药品,对于药品我有点怀疑,但也不好多问,因为他们有家长送任何东西对于我而言已经司空见惯了,我见怪不怪了,不会往心里去。
“各位同学请注意,现在请以班级为单位,在大礼堂集合十分钟后,我们召开紧急会议”也许喜欢八卦是学生的天性,广播声音落下的时候,教室里立刻炸锅了
“卧槽,我相信绝对又是哪里地震了,需要我们捐款”班上的宣传委员瞬间化作了平民,跟我们站在了一起。
“去,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即使需要捐助,我觉得我们有义务,中华一家亲嘛”这是家境优渥的班长回了句,他不忘把我也拉到了他的行列,“那红,你说是不”
我木讷地点点头,心里有点害怕,万一捐款,我这黑皮鞋、棉裙子的“公主”不捐可是不好的,我没有说一句话,听他们争论不休
“别八卦了,现在说什么都不算数,赶快去礼堂了,去晚了又要挨批了”文体委员总是有点“大树下面好乘凉”的优越感,以自己是个班干部,行使权力永远拿着老师的教具一根一米长的教具。今天他好的一点是,没有拿棍子在我们的身上去甩,只是催促我们尽快离开
“同学们,我们遇到了一次罕见的大面积传播的疾病,这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外面环境很危险,所以,我们本周开始不放假,直到解除安全警报结束才恢复周末休假”每个星期给我们讲话的副校长拿着话筒,他的话语让刚才还在队伍里咋呼的同学一刻间停了下来“我们今天已经电话通知了所有的家长,他们会在今、明两天给大家送供养过来,大家随时听广播或者传达室的电话这段日子呢,我们学校的多媒体放映厅将按照时间段开放,另外,我们提前进入元旦文艺汇演的排列。除了周内上课,其余时间我们跟周末一样,就是一点绝对不允许离开校园,一旦有违背者,开除学籍”副校长的话让人瞬间不寒而栗,尤其班级后面的男生,我知道他们打的算盘,“接下来,我们由请县防疫站的同志给大家讲话,我们掌声欢迎。”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在副校长话音刚落以后,站上了礼堂的大台子,用班长的话说就是每次这类“捐款”啊,吓唬人的事都要派这种颜值高的来,这是为了安抚民心不过,我觉得也是经验之谈。我们姑且这样认为“各位亲爱的孩子们,大家好今天我代表我们县委、县政府、县卫生防疫部门派来到咱们学校做医务跟踪员,我叫王青,你们叫我青医生就行跟大家一起共同来度过这个特殊的时期,希望大家不要紧张,不要多想,我任何时候都跟大家一起”青医生不但颜值高,而且话语更有感染力,跟我们的班主任一样对,就是站在队伍前面的那个短头发,干练智慧的女性“我们这次遇到的是世界卫生组织,根据包括中国内地和香港地区,加拿大、美国在内的11个国家和地区的13个实验室通力合作研究的结果,被称为重症急性呼吸综合症的病因,它是一种新型的冠状病毒,被命名为sars冠状病毒。听着是不是挺吓人的大家不要怕,只要你们听清楚我接下来的语言,一切会k的”
“sars的潜伏期是1到16天,常见的是3到5天。起病情势急,以发热为首发症状,如果你的体温超过了38,呈不规则热或弛张热,发热要持续1到2周伴有头痛、肌肉酸痛、全身乏力和腹泻。起病如果是3到7天后会出现干咳、少痰,偶有血丝痰,肺部体征不明显。病情如果在10到14天达到高峰,发热、乏力等感染中毒症状加重,并出现频繁咳嗽,气促和呼吸困难,略有活动则气喘、心悸,被迫卧床休息。这个时期易发生呼吸道的继发感染。所以,经过县委和你们校委的研究决定,我们也是一贯秉承国家、市里的部署,每天三次给同学们进行体温测量另外,学校食堂每天免费抗病毒汤药。请每一个同学根据安排及时去食用,这个只是暂时的,希望我们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不可传递不当言论,影响大家的心情。如果哪位同学有身体不适,请及时跟老师或者同学说,不要影响病情”王医生的话让大家都没有了开玩笑的念头,一个个竖起耳朵来倾听
接下来,校教导主任说的什么,我们根本就听不进去,只记得耳边一阵“嗡嗡”声,大家都屏住呼吸,好不容易,散会了
第一个晚上,也就这个周五的晚上,我们一个宿舍里,没有一个人写作业,除了我拿着一本鲁迅的狂人日记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外,其余的人都格外沮丧。七个人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只能听见呼吸声,没有任何的互动。我相信其它的寝室跟我们一样,我也不去打破宁静,只是与鲁迅的文字交流着
“我晓得他们的方法,直捷杀了,是不肯的,而且也不敢,怕有祸祟。所以他们大家联络,布满了罗网,逼我自戕。试看前几天街上男女的样子,和这几天我大哥的作为,便足可悟出分了。最好是解下腰带,挂在梁上,自己紧紧勒死他们没有杀人的罪名,又偿了心愿,自然都欢天喜地的发出一种呜呜咽咽的笑声。否则惊吓忧愁死了,虽则略瘦,也还可以首肯几下。”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本来心里就害怕,却随手抓起了“鲁迅”,我后悔到家了这一段让我想到了下午青医生的话,我麻溜地躲进了被窝,尽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坚决不让它流下来
妈呀,真的会夺走我的命吗这可不能够啊我在城里面五六天睡公园,没有冻死,没有饿死,如果让这个不明的怪病要了我的命,那岂不太冤了这样想着,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们去水房好好洗洗脸吧”我刚提议,忙从床上起来,拿起毛巾端着盆出去了。当我走出宿舍门,发现走廊上人员密布,大家都端着盆在排队,我真后悔我在宿舍的一时间兴起这说来也要怪鲁迅,好好的什么人吃人呢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宿舍的人一溜烟地也加入了排队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