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王闻毕怔在原地,血液静止。
梵子黎趁机已拔了他床前刻着龙纹的匕首,阴森道:“祖上规矩,若是有人胆敢拱手让江山,人人得而诛之。”
川王慌张的握着梵子黎的手背抵挡,刚一出声唤人,屋外便进了朝中诸位大臣。
梵子黎轻微的勾笑,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匕首反转,他也脱力,任由川王将其捅了进来。
大臣们亲眼目睹这一切,慌张的愣在原地。史官握着笔,却不知从何写起。
川王因这一系列的事情,怒气攻心,吐血晕厥。
婢子们在梵子黎将她们撵出来之时便已去找了川王后,可在她赶到之时,地上一具尸体,一摊血迹。
朝中大臣皆低头沉默,不知所措。
她见过很多死人,却第一次这么恐惧。
她感觉梵子黎在盯着她看,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诸位请回吧!”她很想将自己伪装的好些,却怎么也做不到了。有些事情,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大臣们皆作揖离开,有人感叹川王狠戾,有人抱怨不该来这大殿催王上上朝,有人沉默怕自己染上纷争……
一时间,宫中哗然,宫外轰动……
川王后坐在桌边愁云惨淡,她扶着额头,等着太医院诸位的诊断。
年长的太医为首,恭敬作揖回道:“王上只是怒急攻心,臣调些方子服用既可。切不能再动怒了!”
川王后听闻也算是了了心结,舒展眉眼,道:“王上何时能醒?”
“最多几个时辰。”太医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川王后无奈的挥了挥手,命他们下去。
她坐在床边,却听见屋外传来了老阿嬷训斥婢子的声音。
她正满肚子窝火,烦躁的很。
身边的侍女见她这般愁容,立马开了房门,扶她出来。
“外面何人?”出声训斥的是侍女。
老阿嬷率先跪在地上开了口:“王后明鉴,这小贱蹄子在宫中行污秽之事,连痕迹都袒露出来!现今又在王上屋外啼哭,晦气的很。”
婢子被吓的更是话说的不利索,只是满口否认:“我没有……是王上!是王上!”
“把头抬起来。”川王后下了殿前的台阶,语气里是不容反抗的威严。
婢子浑身一抖,缓慢的抬了头。
川王后瞧向她,却被惊得后退。
她的眉眼同静妃极像!
她来索命了,她一定回来了!
她感觉嘴里干燥,有什么在扼着她的喉咙。
侍女看出了她的反常,冲着其他婢子吼道:“此等污秽婢子,还不快拖下去解决了,省得留在这脏了王后的眼!”
待众人散去,侍女轻轻地拍着川王后,低声安慰道:“那婢子不是静妃,王后莫慌。”
王后紧紧地抓了下侍女担她的手掌,镇定了些。
她收拾起自己的狼狈样子,拾步进了房里。
川王还是一脸平静的躺在床上,岁月待他并不算好,他满脸沧桑。
房里只有川王同她罢了,她克制不了自己的忆起了当年之事。
她为自己开脱着,一切皆是静妃自己的所为,与她是无关的。
她不过是提了个醒罢了,后宫之中,怎会没有杀戮?
——
梵子琛对此事一无所知,正带着一美抵达沛国。
他想将她交于小公主照顾,小公主撇着嘴巴说万分愿意。
一美见他要将她一人就在此处,自是不愿。一哭二闹三上吊,终究是让不知如何对待女人,还极有责任心的梵子琛感到了愧疚和无奈。
小公主对一美有些敌意,一美也对小公主有防范。
梵子琛见状自是将打算作罢,领着一美向着川国而去。
不知怎般,他总有不好的预感,不想回川国面对。可却又有什么在牵引着他,让他快些回去。
整个旅途上,他总是心事重重的。
好在一美性子欢脱些,梵子琛偶尔也不去思量那些糟心事。
他突然感觉自沐灵走后,他总会与女子纠缠不清……
她们性子皆好,却都不如沐灵那般会耍小心思逗弄他,还一点都不吃亏。
梵子琛同一美讲了沐灵,讲了梵子黎。世间之大,也唯有他们能给些安慰了。
他行至边境,那儿的士兵怪异瞧他,说话吞吞吐吐。
他问,无人答。
他以为,这又是逗弄他的把戏,一笑而过,继续赶路。
他是个孤独的僧人了……
皇城脚下,一男一女立着。
女子稀奇的打量着,男子焦急的等待着……
子黎啊,再等片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