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过江氏递过来的茶,就像平常话家常那样。江寻淮看着皇帝的脸色,皇帝就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喝了一口茶。
江寻淮暂时不明白皇帝招她来的目的,也无法从皇帝的脸上寻到一分情绪。既然皇帝要知道这一年她去了什么地方,具体告诉皇帝就行了。再者,她江寻淮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回陛下的话,小民曾去过最东边,也就是东氓,还走过西边的高泓……”
江寻淮把自己去的地方都说给皇帝听,皇帝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下让江寻淮心里更不安。
皇帝放下手里的茶杯,将桌子上放着的白玉门令丢到江寻淮黑靴前。江寻淮定睛一看。
这是景阳侯府的门令。
江寻淮弯下腰将白玉门令捡起来,并没有马上把它收回到衣袖里面,只是攥在手里。
“陛下,这是景阳侯府的门令。”
江寻淮不明白为什么皇帝手里要拿着景阳侯府的令牌?
这意味着什么吗?
“嗯。”
皇帝应了一句。随即,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一个少年,他的嗓音十分爽朗,此人操一口别扭的都城话对着皇帝行礼。他单膝下跪,左手抱胸。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寻淮用余角的目光看着跪在旁边的少年。她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免礼。”
“谢皇上。”
少年起身之后,皇帝再度开口。
“这就是你说的景阳侯府世子。”
闻言,江寻淮头皮莫名一阵发麻。江寻淮十分礼貌的对着少年微微一笑。少年脸上露出笑意,一对梨涡浮现在脸上。
“是你,江寻淮。”
江寻淮凝望着少年一脸笑意。眼神里透露出久违。
“我们认识?”
江寻淮试探的对着少年说话。
江氏低垂着眼帘,沉默不语。皇帝的眼中划过几分狐疑,但他选择了继续观看下去。
顾赢洲握着手里的茶杯,陷入了某种思索里面。
少年的语气略带怪意。
“你不是说要只要我拿着景阳侯府的令牌,就能带我来看看大南都城的风土人情吗?”
江寻淮注视着少年那张俊朗的面孔。
思绪飘飞。
荒凉的沙漠,盘旋在天上的鹰,炽热的温度,充满热情的人们。
一切恍如隔世,江寻淮有些恍惚的问了一句。
“你是那个,阿齐兹?”
她不确定的开口。
“是啊!”
少年脸上雀跃不已,又继续补充道。
“阿齐兹是我的小名,其实我叫齐纳塔塔,是这次高泓派来的使节,我也顺便过来看看你。要是我不来,说不定你就真的忘记有我这一个人物了。”
说到这里,齐纳塔塔略带委屈的对着江寻淮说道。看到这里,皇帝心里也放下了所有的质疑。江寻淮瞥了一眼皇帝,心里也明白了许多。
皇帝手里拿着景阳侯府的令牌大约是跟这个少年有关。一个外来使节能有景阳侯府的令牌,如果不好好解释,只怕是要背上一个内外勾结的罪名。
想来这皇帝心里也是清楚景阳侯府大势已去,根本起不来。若是有这档子的事情,一是内外勾结,二是仅仅只是因为结交。皇帝只把她招来了,只说明皇帝还是很相信景阳侯府是个老实的。
这点,毋庸置疑。
景阳侯府一没钱财,二没势力。还多出了她这么一个混账嫡子,这前途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