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淮上辈子可没有见过顾赢洲这么笑过。江寻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江寻淮又快速的别开了目光,看着广平伯爷。
顾赢洲自然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不言语,只是垂眸看着白瓷茶杯,脸上端着笑意,而旁人却不知他在笑什么。
“广平伯爷,我江某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您有什么害怕的呢?而今我江某病重……”
说此,江寻淮为了表现病重,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旁边的侍女轻轻的抚过江寻淮的背,给她顺气。
“广平伯爷,这,这鞭子,您还是自己动手吧。虽说广平伯爷您也是爱子心切,不愿意亲自动手,可是没有这么一次,难以铭记于心,不是吗?那句话说什么来着?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江寻淮说此,配上了恰到好处的表情。
“何况,昨天晚上,伯爷你那一脚踹下去真的让我很舒心!甚得我意!您尽管抽鞭子,有什么问题,本世子担着!”
江寻淮推了广平伯爷手上的长鞭,脸上挂着一副“大爷我罩着你”的表情。
广平伯爷听完江寻淮的人话,脸色变了几轮,煞是难看。打出什么问题,也犯不着扯到江寻淮的身上去,动手的人是他广平伯,最后真的出什么问题,都城里面是要传谣他这个狠毒的父亲为了一个外人对儿子痛下毒手。
左右为难。
殷时猛然间直立起身子,有要起身打江寻淮的意思。可被广平伯夫人按住了,她轻轻的按住了殷时的肩膀,殷时那双写满愤怒的眼睛对上了夫人红肿的眼眸。殷时很快就平息下怒火,认命一般看着膝盖下的松软地毯。
这么一来,他广平伯就要下狠手,不若然江寻淮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那是要闹出更大的事情,江寻淮这厮泼皮无赖的本事那是远近闻名,举世无双,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本领了。加之昨夜里收三皇子密信,今天皇帝就要借题发挥,大做文章!
想到这里,广平伯握着长鞭,转身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殷时,他看上去比平时消沉了许多。
广平伯夫人上前,含着眼睛,对江寻淮说话,企图能够打动江寻淮。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江寻淮是个什么人?
广平伯夫人张了张嘴,却被江寻淮的一个眼神堵住了千言万语。江寻淮那张病恹恹脸上遮不住的困意。
“还请广平伯夫人勿多言。我江寻淮从来没有做过愧对良心的事情,或者是让我后悔的事情。还请广平伯爷速速动手,本世子今天乏的很,需要休息。”
江寻淮单手撑着下巴,摆着二世祖的样,目光不去多看广平伯夫人一眼。只是望着前堂朱红的门外,一片明媚的光景。
殷时此刻只觉得受尽了侮辱,脸上就似被江寻淮扇了两个耳刮子,面子上挂不住,何况他现在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能守得住一丁半点的羞辱。
来日,势必叫江寻淮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加倍奉还!
殷时的眼中露出了决绝,咬咬牙,掷地有声的对着广平伯道了一句。
“爹,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