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杜袭在和洽离开不久后,也回到大帐。
面容怡然,欣欣带笑,看来与陆逊的交谈,有些收获。
“臣拜见殿下。”
先行见礼后,杜袭便喜不自禁的接着言道:“殿下,这陆伯言,当可大用!”
高龑侧了下头,暗自点了点头,方才和洽已经说过了。不过,还是得问一问。
“子绪与陆逊交谈甚久,如何?”
“此子年纪虽轻,但军略才学,袭不能及。且观今日举措,其毛遂自荐,胸有成竹,自信非凡。与袭交谈间,则泰然自若,心静止水,谦虚有礼,不愧是吴郡大家子弟!”
杜袭给予陆逊的评价很高,高到高龑有些不敢相信。
“子绪未免言过犹甚。单是今日其所献之策,便可知彼挟功报私,又怎比子绪慨然凛正!”
高龑一改先前与和洽谈话的态度,语气中似乎对陆逊很不满。
杜袭闻言,多看了殿下两眼,而后沉吟道:“殿下,伯言之计,单于军略而论,乃是上策。如若是陛下作决,殿下以为陛下会用伯言之计吗?”
“这……不好说,毕竟孙氏于国朝而言,用处尚多。”
“不,陛下绝对会用此计,来告诉孙氏,江南地不是孙氏的一言堂!而孙贲也绝不敢如今日在帐内那般猖獗!但陛下可用此计,而殿下不可用之。缘何?盖因殿下威望未着,难摄众心罢了。”
杜袭分析的头头是道。
听杜袭这么一说,高龑神态猛然一震,这才彻底明白和洽先前同样不支持自己选择陆逊之计的原因。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威望不够,行此计易生变故。
“方才阳士劝孤,不用陆逊之计,而用陆逊之人。孤同意了,意使其为靖难军参军。”
高龑低语一句。
杜袭侧目作思,二三息后,便开口言道:“可!不过,陆家得付出些代价。否则,区区一招投石问路,吾大周就扶持陆氏,难免会让陆氏心生轻怠之心。”
“嗯?投石问路?”
高龑眉头一抬,难不成这陆逊……
杜袭冲着高龑点了两下头,很明显嘛,陆逊为啥要毛遂自荐。说白了,陆家看出来殿下想要入主江东,又离不开士族的帮助。
所以,陆家打算做第一个带路党。
至于所谓的献策,那也只不过是试试殿下的态度。谁让孙氏跟陆氏仇怨如此之深,偏偏太子妃又是孙氏女。陆氏不探究个清楚,也不敢卖力尽心。
高龑呡了呡嘴唇,心下有些不爽。
究竟是自己太纯洁了,还是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成了精。
只要表现在自己面前的事,都饱含深意!
几个意思嘛~
“罢了罢了,子绪忙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吾等再好生商议,如何处理陆逊和孙贲的事。”
“臣谢殿下,臣告退!”
杜袭没多说话,应声而退。
殿下还年轻,经历的事也不多,得慢慢来习惯。
而且,自己也需要些时间多多考虑,免得有所疏漏!
……
次日,晌午。
犹如例会一般,众人琐谈半日,仅是处理些军中杂务。有关攻打历阳城,渡江南下的谋划,依旧没抬到桌面。
不过,此次会议散后,和洽、杜袭、繁钦、王粲以及第五儁、韩武都留在帐内。
不用开口,第五儁和韩武就明白味来,调正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