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适意正拿手里的帕子绞干头发,本来晚饭就吃的不多,听她一说也觉得有点饿。刚好中秋今日被困在她的院子里回不去,正在外间和守夜的七夕挤在一处作伴,苏适意披起衣裳,想要出去叫她准备一些栗子烤着吃。
南荔揉揉眼,看见她披着件外衣就要开门,连忙拦住她:“你就这么出去,明日非病倒不可。”
刚开了一丝门缝的苏适意立刻就感受到雪粒子砸在脸上的感觉,浑身一颤,手忙脚乱的又关上门。
“真的好冷。”苏适意又蹿回暖炉旁边,把身上刚刚沾染的一丝寒气烤到完全没有之后才重新穿好衣服,又披上大毛鹤氅,才像壮士似的开了门。
风雪呼呼的倒灌进屋里,炭盆都差一点被吹灭,南荔早有所准备的钻到床上,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苏适意飞快的冲向中秋和七夕的屋子。她睡觉不太习惯让人守夜,今日只是因为点了两个炭盆,七夕怕晚间走了气,才坚持要守着,所以她外间才有人在。偏偏外间离她有点远,就这一段路苏适意觉得自己皮都要冻破了,才在被冻晕之前赶到了中秋的屋子里。
中秋正在叠一件水红狐裘的时候,苏适意冒着风雪冲进屋里,把她吓得不轻,嘴里还不停碎碎念:“少主你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晚上就是着了凉回来,现在又冒了风,明日早起怕是会染风寒。属下早就说了安排人在屋里守着,也不至于什么事都自己跑…”
“中秋我想吃栗子。”苏适意连忙打断她,以防她念经似的念一个晚上。
七夕正在后面厨房给她烧热水,本来想给她和南荔暖个手炉送去,谁曾想一出来就看见苏适意站在屋子里。听见苏适意说要吃栗子,又去厨房取了一斤生栗子来,把栗子手炉都交到苏适意手上的时候,又给她披了一件鹤氅,扭头对中秋说:“我送少主回去。”
苏适意连忙摆手:“不必,你来回一跑定要受寒,我自己回去就行。”说完一溜烟跑了。
中秋不无担忧地说:“少主成天瞎跑,明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偏偏天晚了也不好给她喝姜汤的。”
苏适意不知道她两人的唉声叹气,回到屋子里就把栗子放在炭盆外的铁丝罩上烤。栗子的香气把床上的南荔勾了起来,她先把苏适意褪下来的鹤氅重新给她披上,再拿起一个炸了口的栗子剥着吃。
两个人怕积食也不敢多吃,稍微过了嘴瘾就上床睡了。
半夜的时候南荔就感觉苏适意睡不安稳,嘴里直叫冷。南荔披上衣服下了床,把炭炉朝床边推了推,怕走气也不敢推太近,只好又从旁边的美人塌上把她的两件鹤氅都拿来给她盖上,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有些烫。
给她掖好被子,南荔在屋子里找她的药箱。知道她习惯在自己屋子里摆个药箱,有一般的丸药,还有一些外敷的草药。
找了半日终于在书架最上面找到了,南荔一个个取出来,对着灯盏看瓶子上的签子,找到治外感风寒的丸药,又从炭盆上把刚才温着的茶壶取下来倒好水。
南荔去扶苏适意喝药的时候感觉她正发抖,牙关紧闭,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把药吞下去。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南荔方觉她稍稍好了些,不再嚷着冷,身子也不再发颤,这才略安心的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