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提醒千峦小姐,华二公子刚入门的新妇怀胎三月,被你骗至虫二阁任嫖客凌辱以至一尸两命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应千峦惊呼一声:“你怎么会…”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末了抑制不住的发抖,嘴里开始自言自语:“哈哈哈,她活该,公子是我的,公子妇之位也是我的,她竟然还敢怀了孩子,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怀上,她怎么敢,贱人!贱人!”
突然包房里砰地一声,应千峦清醒过来,只看见角落里满地哥窑盏的碎片。
苏适意走过去捡了一块,朝应千峦缓步走来,看着她满屋逃窜。
“千峦小姐,别怕,我还想让你多活一会。”说着便一把捏住了应千峦的脸,“是刺个乌龟,还是王八?好像都一样,那就乌龟吧,如何?”
应千峦看着锋利的瓷片接近自己的脸,瞬间失去理智:“公…公子想在度商大会与濮蜀府结盟,约定于年后攻打中京。”
苏适意眯起眼睛,放开应千峦,颇有些吃惊地分析起她话中所说真实性。中京孱弱,本就地处在江北城、濮蜀府、南陵、长生府与奉辽之中,在五城的夹缝中生存着实不易。余一白师兄身体不佳,没有娶妻,中京少主之位空悬,近年来又多有旱涝,加之中京重礼,余一痕弟篡兄位的谣言接连不断,如此种种导致民心不稳,根基有所动摇。
再者华如昼的野心她一向知道,南陵地势险峻,气候湿热,五谷难养,想要占领中原土地之心迫切。
“历次度商大会都由各城少主参加,除了中京没有少主,派小王余一痕前来之外,南陵少主华千树由于平定内乱劳累伤损不能列席,由二公子华如昼代替。”苏适意自言自语,想问题时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眉间,脸色阴晴不定。
没有哪一城少主会因为这种原因不来参加度商大会。
且不说华千树刚登少主之位不满一年,列席五年一度的度商大会本来应该是巩固少主之位的最好时机,如此机会拱手让给华如昼,不仅使华如昼在九城之中声望上升,与少主齐平,更使华千树本就不甚稳当的少主之位岌岌可危。华如昼如若再与濮蜀结盟,攻下中京土地哪怕一星半点,即便南陵城主华阳偏心华千树,可届时华如昼民心所向,华千树这个少主之位恐怕不让也要让。
应千峦看苏适意沉思不定,有些试探地开口:“苏少主,能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放了我。”
苏适意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想明白,看着眼前昔日的花魁,想到曾经她也引起过无数男人疯狂,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妻离子散,更想起她对不染的凌辱与伤害,末了,还想起她对华如昼所谓的情深不悔,感觉有些恶心,笑了笑,道:“如此,你替我将华二公子的事情,包括他的生活习惯,爱喝什么茶,爱吃什么酒,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身上几颗痣,事无巨细全写明白了,我就放你走。”
应千峦犹豫片刻,下定决心,接过侍从递来的笔墨,奋笔疾书了起来。
苏适意在旁阴测测的补充道:“千峦小姐,我觉得谁的命都没自己的命重要,你说是不是,我的腐蚀丹还没用呢,你可要写的更卖力一些。”
应千峦闻言全身一颤,将刚才写的全部涂抹,又重新起了一行。
第二日苏适意再来虫二阁,只见应千峦已有气无力伏在桌上,手边厚厚一沓纸张,摞起来足有两三寸高。
苏适意随手翻了翻,道:“既然千峦小姐如此识抬举,不如我做主,替千峦小姐择个好去处,就…我江南城最有权势地位的颜太师府上,送给他那位风流成性的侄子做丫头,如何?”
应千峦瞪大眼睛,仿若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苏适意丝毫不在意:“你不是成日说什么贱人贱人的么,我听说颜太师的侄子玩女人的手段不少,玩死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去太师府既有地位又有尊荣,很适合你。”
说罢对身后的影卫吩咐道:“你亲自护送千峦小姐去。”
应千峦被影卫毫不费力的提起来,任由她如何挣扎谩骂也无济于事。
苏适意瞥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翻着那一沓纸张,透过纸张又像在缅怀什么人,缓缓开口:“你即便死了,也换不回不染姐姐,也换不回我还未出世的堂外甥的命。”
影卫提着应千峦出门后,苏适意又仔细翻看了应千峦的手记。果然如她所料,应千峦不仅是华如昼的女人,更是他各路消息来源。
“难怪华如昼即便从南陵来江南城开度商大会也要带上她,还将她安排在江南城最有名的青楼虫二阁。”苏适意哂笑。
“男人往往只有在床上口风才最不严。”苏沫推门而入。
苏适意起身将手里的纸递给她,道:“好在虫二阁在我们自己手里监管,她来之后我更是吩咐人日夜盯着,江南的东西才没给他们套了多少去,我只是好奇,中京的消息泄露的最多,大半竟然还都是军中的。”
苏沫没有说话,反复翻看手里应千峦的记录,直到已近黄昏,对还在沉思中的苏适意说道:“姐,应千峦手里这么多秘密,肯定还有没写出来的,华如昼能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苏适意接过苏沫递过来的手记,勾唇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应千峦现在肯定已经死了,只是,恐怕华如昼也不知道,攻打中京这么秘密的事情会被一个女人得知,还被她泄露了出去。华如昼太过自负,也太小看了女人,女人狠起来,可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至于应千峦么,我不需要了。”